说罢,周穆握着酒壶,仰头又是一大口。
少许酒液顺着男人的脖颈滑落,这般的少年意气,一如当年,太妃微感眼热,强压下内心突然上涌的情绪,从从容容对男人道:“王爷客气了。”
礼别过后,太妃抬脚继续往前走,然而没走几步,身后有声音传来。
“太妃这时候进去,不大合适。”
宁王自以为善意的提醒,太妃听了,心里冷笑,孤男寡女,名分有碍,就合适了。
想到侄女,想到自己,太妃无端生出一丝恼怒的情绪,她回过头,笑着对周穆道:“在王爷看来,如何才叫合适,御前失仪,合适吗?”
说罢,太妃转回了头,加快脚步朝殿内走去。
周穆默默望着那抹依然窈窕,但更为华美的背影,半晌,低了头,轻轻一笑。
太极殿,太妃不是没来过,先帝在世,时常召她,可作为太妃,皇帝的长辈,踏足太极殿,这还是头一回。
新帝和先帝的喜好大相径庭,屋内摆件亦是重新布置过的,太妃环顾一圈,不得不承认,显帝尚武,亦颇有文人习性,看似素净的陈设,却处处透着雅致,古玩珍奇,亦是不少。
听闻太妃来了,赵喜出来迎接,太妃朝里望了望,压着声道:“如何了?”
赵喜忙回:“女医官已经开了药,喂服过后,现下歇着了。”
女医官?太妃闻言诧异,后宫的女医官,是专为后妃医治一些不能为人道的妇科病症的,伤风感冒,好像算不着吧。
皇帝这私心,当真是重。
太妃不知为侄女忧,或是喜了,大抵是喜忧参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