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听到小妇语气一顿,面上也是怅然,不禁开口:“就是如何?难不还把男人绑了揍一顿泄愤。”

“自然不可能。”

沈旖最不喜的就是男人这点,动不动打杀杖责,生怕旁人不知他有多杀伐果决,不可僭越。

“亏了身,还伤了心,才是真正的不值。”

这么说了一句,沈旖突发奇想,又道:“若是皇上,又该如何?”

一语问到命门,周肆一时哑然,帝王的尊严使得他不能着恼,而是异常冷静地反问:“该如何?指望朕为了你这么个小没良心的,自残身躯?”

“妾当不起,不过,”沈旖轻摇头,拖长了尾音,带点好奇缓缓道,“皇上是男子,怎可自比妇人,作出那般冲动不智之举,妾的意思是,皇上若为武夫,该如何?”

自诩磊落光明的帝王头一回体会到心虚的滋味。

小妇面容姣美柔和,眸子黑亮似酝着清泉,清湛无比,此刻又一瞬不瞬望着他,是那般专注,莹莹眸中映的全是他。

若是往日,周肆早已飘飘然了。

可此时,周肆竟然无法直视。

如何?他能如何?瞧上了,自己要想方设法据为己有。瞧不上,莫说伤风感冒,便是当他的面抹脖子,也休想他动摇。

在周肆看来,那武夫空有一身武力,却是个软性子,耙耳朵。遇到个高攀不上的官家小姐便心软,就起怜悯之心,半推半把人收了,若将来再来一个更美更有心计的,白绸布往梁上一挂,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他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