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这人,说不上大度,记仇,也记恩。

他记得这个包子,所以不管有没有父皇口谕,只要宁王不动妄念,他是愿意给这位王叔体面的。

周肆提起后,宁王也开始回想,好像是有这回事,当年他没当一回事。

“凡事皆有天命,皇上是真龙,即便困于浅滩,也终有一日,一飞冲天。”

宁王很少说好听话,只讲真话,但他这回说的真话,格外动听。

周肆笑了,提过酒壶,亲自给周穆斟酒:“王叔亦是明白人,朕将王叔困于此,王叔可有怨?”

“怨?”周穆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哈哈笑起来,“有幸歇在天子寝殿,八辈子修来的福,高兴都来不及,不若皇上再让我多住几日。”

周肆喜欢跟聪明又识时务的人打交道,宁王是聪明的,可有时又不太识时务,偶尔识这么一回,倒是比朝中百官更得他的心。

“既然高兴,那么朕再说些高兴的事,让王叔更高兴。”

“好啊!”酒吃了,话说开了,宁王人也变得格外豪爽。

周肆继续给他斟酒,让他一次喝个酒,自己握着酒杯小口的抿,状似不经意道:“朕近日有点小烦恼,苦于无人可诉,不知王叔能否与朕分忧。”

头一回听到雷霆万钧的年轻帝王也有烦恼事,周穆诧异的同时,亦是爽快道:“莫不是那西羌美人,皇上惦记上了?欸,多大点事,臣立马叫人送进宫,给皇上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