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周穆在跟前,看此情景,怕是要在心里骂他一个昏君,然后指使谏臣上表言文,大谈明君之道了。
前不久,御史中臣便以皇嗣绵延,关乎社稷为名,劝他雨露均沾,广纳后宫,被他一字驳回后,竟是学那匹夫之勇,乌纱帽一摘,往金銮殿上撞了柱。
好在救治及时,捡回了小命,然而幸也不幸,命保住了,脑子却磕傻了。
不听话的奴才,要来何用,傻了,也算他命大,不然以周肆爱磋磨人的性子,怕是只会更不好过。
周肆心有所感,更是言道:“央央随我回宫,替我生个一儿半女,何愁那些老匹夫在朕背后说三道四。”
后宫女人,没一个有资格为他诞下子嗣。
沈旖烦他,是真烦,现下也不怎么怕了,拿了帕子擦手,不冷不热道:“皇上整日不在皇城里,在的日子里又忙于国事,少入后宫,若是勤快些,何愁没有小皇子。”
要她生?如何生?生下来姓甚名谁?挂到卫臻名下当他的遗腹子?
无论卫臻是死是活,她都生不得,也不想。
周肆听得出小妇人话里的几分诚意,而正是这份诚意,让心头火热的男人好似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凉了一半。
他扣住沈旖把她死死摁在怀里,捏着她的脸抬起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漾着秋水,极为动人,却也明净透彻,不见丝毫伪装。
她是真的不愿。
周肆只是心血来潮,有感而发,想听听小妇人说些讨巧解闷的甜话,添些乐趣,然而想不到的是,她连装一下都不愿,愣是将他推向别的女人。
可恶,谁给她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