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见形容憔悴,双目无神的许氏就开始哭,哭无缘的女婿,哭可怜的女儿。
老夫人对沈旖耿耿于怀,不准她送葬,拘在后院里,许氏想见到人,都要通报一声。
“我好好一个女儿,嫁到你们卫家,不说享福,但也绝非这般看管犯人一样禁着,老夫人若是不喜,便放一封书,让我们自去吧。”
许氏默默落着泪儿,却也有自己的态度:“不可,子游那般中意央央,我得替他守着,若是不见了,叫我如何有个交代。”
闻言,谢氏止住了哭,看许氏像看怪物似的,这人莫不是刺激过大,魔怔了。
死的死,糊涂的糊涂,央央在这里能好?
不行。
谢氏带女儿离开的心更坚定了。
周肆独自在宅子里游荡,纵有烦闷,却无计消减。
仅是一墙之隔,却似隔了天堑鸿沟,难以跨越。
府里下人遇见闲晃的天子,诚惶诚恐行过礼后纷纷避让,唯恐靠近一小步都被视作大不敬。
这样一来,周肆倒也自在,无人敢扰,快到离大门不远的游廊,他止住脚步。
前头拐角传来男人争执的话语声。
“我就这一个嫡女,全心全意嫁到你们卫家,结果呢,你们隐瞒卫世子的病情,如今人没了,还妄想我女儿为个死人守一辈子,那不可能,我女儿才十六,耽搁不起!”
沈桓口头功夫不输谢氏,只是平常不与谢氏计较,没发挥出来。
“亲家老爷,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家世子爷是真心求娶,谁人又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家夫人都哭晕了好几回。”
“是的,现下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沈老爷就不要再添乱了。”
府里男主子都出去送葬了,还未归,外院两个管事应付沈桓一个,竟是有些吃力,骂不得,也撵不能。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且问你,你们卫家来提亲,是不是在世子病之前,既然已经知道世子病危,又为何还要仓促下聘,你们这就是骗婚,缺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