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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五日,落雁山上又是一场春雨过去。时入四月中旬,山中日子自从时雨离开后,岁月变得悠缓万分。
戚映竹披着青色外衫,坐在窗下画画。清养数日,没有外人打扰,她心神宁静,虽依然整日恹恹、萎靡不振,然成姆妈看她好一阵子没再生病,心里就一阵高兴。
成姆妈拿着一封书信过来,压着眉目间的喜色:女郎,侯府那边有信送来!
戚映竹放下手中画笔,接过姆妈递来的信。她看到信封上的字,指尖顿了一下,对信生出几分抵触。因信上写了来信人的名字,唐琢。
即那位总是追着她不放的唐家二郎。
姆妈探问:谁写的信啊?
戚映竹嘴微微一撇:唐二郎。
姆妈霎时兴奋:写的什么?是不是唐二郎要接女郎回京城去啊?
戚映竹心里一怔,她抽出信纸扫了一番,微微松口气,小声:他说他被洪水堵在半道上,比预计回来的时间要晚几日。
戚映竹省去了信里那啰里啰嗦的对她的关怀和追问,以及那让人面红耳赤的表白之话。她心里烦恼,微微蹙起了眉。她以为真假千金之事后,唐琢碍于身份有别,就不会向以前那般对她热情至极了。没想到
可是唐琢又没什么错。
甚至在成姆妈这般人眼中,这是情深的表现。在世人眼中,只要唐琢还肯要她,她哪里有什么意见。
戚映竹闷闷不乐地将信纸放下,成姆妈在旁提醒:女郎,你且回信啊,就说你平安,让他不要挂念。
戚映竹道:不回。
成姆妈一愣,然后莞尔:好吧,你们年轻孩子的情趣,我这样的老人家是不懂。你自己斟酌吧。
成姆妈提醒:女郎,你可不要任性,误了人生大事啊。什么人该交,什么人该忘,你心里得有个数。有的人与咱们天生不是一个世界的,那花花世界精彩,女郎难免被他吸引。但是终归到底,咱们女人,还是要为自己找一个可依靠的。
戚映竹仰头,问:我喜欢的,不如喜欢我的好么?
成姆妈道:当然。你自己喜欢的,难免整日牵肠挂肚,放心不下,女郎你这样的身子骨这也太难了。若有人将你捧在手心,日日哄着爱着,这样对你好多了。
戚映竹抿唇,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