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姆妈每日这般尝试着劝一点,也不会说得太多。她知道这个年龄的女郎心有逆反,但是自家女郎是个聪明的,总会想通。成姆妈庆幸那个时雨不在了最好那个小子玩得忘乎所以,把女郎忘得一干二净,永远不要回来了才是。
成姆妈这般想着,将女郎扔在案上不管的信收好。她这一整理信纸,冷不丁看到戚映竹在作的画。戚映竹画的是山中动物,一会儿老虎一会儿鸟,画的随意,显然只是练笔之作。但是成姆妈一眼看去,总觉得哪里很熟悉。
成姆妈定睛,看半晌后笑道:女郎这画画得好,活灵活现。
戚映竹心口一跳,她连忙收自己的画,伏身挡住不让姆妈看。戚映竹:我随便画的,哪有什么活灵活现,姆妈不要看了。
成姆妈还在笑:女郎过谦了,这画画得真好,老奴以前就没见过这样的。这动物啊,一个个,好像长着人的神情,会学人
成姆妈说着,自己愣住了
人的神情?!
她低头要细看画,看那老虎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那鸟儿竟然有长睫毛,那树上落下的花瓣恍惚看着长出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成姆妈心沉下,戚映竹急声:姆妈,我随便画的!
成姆妈忧心忡忡,看她面容涨红、躲闪着不给人看,当即叹口气。她再次祈祷某个小子,把他们家女郎忘得一干二净吧。
她宁可那是个流连花丛的花蝴蝶,别再飞回来了。
--
出塞的沙漠中,夜里星辰漫漫。秦月夜在秦随随的要求下,要搬去塞外住。其他人尚可,只有每日走在沙漠中的时雨,一副蔫坏了的样子。
时雨戴着兜帽,半张脸被挡住,他整个人的萎靡,影响了一整路人的士气。秦随随让人别理他,但即使秦随随不这样命令,也没有人会理会时雨时雨的杀人如麻,就是在杀手楼里也是一个异类,他没什么朋友。
于是,被派给时雨看管的金光御,就成了时雨的主要说话对象。
夜里,有的人入睡,有的人巡夜。沙漠的风吹在人身上干冷无比,坐在笼中的金光御,看到靠着笼子那奄奄一息的少年。
金光御:觉得无聊啊?
时雨瞥他一眼,靠着笼子没说话。
金光御笑:时雨,就像我说的,我和你没什么仇,你也是听秦随随的命令抓我。就是我现在,都不把你看作敌人。我最怪的是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时雨没有反应。
金光御低头,落落说话,本就是说给自己的:时雨,你能告诉我,那个女人,被你们弄去哪里了么?
时雨问:哪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