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对得起三碗鸡丝面的云白鹭看着听得入神的锦王和谢蓬莱,“臣且说得明白些,殿下,三州来了这么个人物,能捉笔为刀骂人,又能翻账本算细账,更曾经是皇帝跟前拟旨的人物。嘿嘿,日后您免不得捉襟见肘要过苦日子。不过三州这地界,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庶地方罢了。”
说完云白鹭起身向锦王作揖,“臣今儿侍读时辰已到,请恕臣先告辞。”本来回自己曾经的家中做个侍读并不光彩,但一则能去了罪籍,二又能糊饱肚子,三且不必时时待在锦王跟前。这差使云白鹭干了两天就已欢天喜气。加上终于顺到了藏在书房里地下的五十两银子,云白鹭今日心情大好,红光满面。
现在她着急回去因为李素月的五斗这两天精神头不好,今天临出门前月娘特意来找她给马瞧病。
得了锦王允许后云白鹭就跑了起来。看得身后的谢蓬莱暗自摇头,锦王走到谢蓬莱身边,“本以为谢师推了个打秋风的侍读。今天看来,我总算明白了谢师的苦心。”
谢蓬莱脸色一怔,“下官举贤不避亲罢了。不敢包藏暗心。”
“哦?”锦王但笑她一眼,她转身提笔,谢蓬莱惊得退后一步,“下官听闻……听闻吕相似乎与殿下生过龃龉,便想着……”抬头见锦王已经捏着笔靠近她的脸,“便想着找个熟知京城和西北官事的人。总归能帮殿下梳理一二……”那支散发着墨香的笔尖停在她鼻梁上,赵宜芳歪头,“哦,谢师心里还是有我的。”
谢蓬莱苦笑,“殿下身为三州安抚使,下官理当为殿下分忧。”
“那个管银钱的小器货色来了,你也给他分忧不成?”赵宜芳的眼神让谢蓬莱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
都是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谁都得罪不起。“自然。”她盯着笔尖,果然,赵宜芳已经在她笔头轻轻一点,“本王不管,他是姓吕的糟老头子派来膈应我的,谢师只能帮我。”再捏住谢蓬莱要往袖子里缩的手掌,“近来谢师操劳,我给你备了份薄礼答谢。走,咱们去瞧瞧。”
打了一斗酒的云白鹭又买了只烧兔儿转到李家。五斗在马棚里起卧不安,喘气声越发急躁。李素月正急得不行,见云白鹭来了忙上前,拉住她袖子,“可算回了,快看看。”
云白鹭将东西递给月娘,摸了五斗的肚子几处,又仔细查看它口鼻粪便。神色严肃得叫李素月不敢出声打扰。最后再听了五斗的脉,云白鹭抬头看李素月,“是不是换了草料?”
“没换过。就是这些天的草料堆得多,在外头打了霜露加上下雨淋湿了些。”李素月道。
“怪不得,五斗吃了这发酵几日的草料肠内胀气罢了。我去熬点药方子,喂它喝两天应该无碍。”说完她就转身回医馆抓药。
只剩李素月提着酒食,看看五斗,再回头找云白鹭。一盏茶的功夫又见她回来,自说自话地钻进李家厨房就开始熬药。边扇着炭炉边和李素月又开始聒噪,“这马蹄大黄和乌牙硝都是通便清热的,不过要快点服用起效还得加点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