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生本是派了信使奔赴边城递信,她不知道其实边军比她的消息更为灵通,动身更早。没日没夜赶路时,沛州有战报传来,围堵沛城的大军,被人拦腰打散,一半就地伏诛,一半直接四逃,溃不成军。
得了战报,遥生还以为是州令带兵重挫了苏海潮的军队,可没想到却是戍边大将军的骑军赶到,打了个里应外合,顺便休整军队,前来借粮借兵补给。
又快马加鞭追了三日,赶到沛州时,是州令带了援军接应。驻扎在沛城城外的边军早该拔营,被州令拖了拖,就为接应王妃。第一时间,遥生带着的数百将士赶赴边军驻营时,才觉得自己是何等渺小。
城外营地里,边军的战旗林立,因为同样是受过公主恩泽的军士。大伙倒也不见外,加上此前解了沛城困局,免去战乱的缘故,百姓们甚至还与边军相处格外融洽。
顾不得疲倦,苏遥生来不及等州令通传,而是选择自己直接进营地亲自面见大将军。
“将军”,翻身下马,苏遥生迎了上去,她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位受民爱戴,掌管着千军万马的戍边神将,一见面竟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等个毛头小姑娘,浪费两天时间!副将!让大伙儿收拾东西,整军待发!”将军看也不看苏遥生一眼,而是领着副将在军营中视察,严整军纪。
“将军。”何尝受过这样冷遇,遥生在身后追着,可想来就连沛州的百姓也视她如仇,只怕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是被当成了加害献平王的蛇蝎毒妇罢。
一名女子,站在众军面前何其刺眼,那些目光不善,而骁勇善战的军士们可比普通百姓更有血性,虽然看着粗鄙,哪怕身份地位千差万别,面对苏遥生
时更多的是厌恶和藐视。
“将军!”苏遥生一直跟着,在那些轻蔑的目光中,有些急躁。根本无法沟通,苏遥生忍无可忍,去拽大将军的披风,“将军!”
“放肆!”副将眼疾手快,脚下一绊,将苏遥生反手压倒在地上。勇武的粗鲁汉子对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结果显然是苏遥生被按着后颈押倒在地上。
军营里顷刻沸腾了起来,那些人似乎巴不得替献平王出上一口恶气。叫好声起哄声不断,谁也不把苏遥生当作是公主看待。
被重重摔在地上,遥生的头被按在地上,那块揣在怀里的纯黑腰牌从她的前襟滑落,掉在那副将的脚边,遥生见了,含恨挣扎几次都无用,没有长宁的保护,任谁都不会多看她半眼。
有限的视线之中,将军的靴子转了过来。蹲在遥生面前,捡起了那块腰牌。
大将军扬了扬手,副将得令,松开了苏遥生,临松手还重重推搡了苏遥生一把,由她狼狈摔在地上。
“腰牌,哪来的?”大将军蹲在苏遥生面前,拿着那腰牌对不堪一击的公主晃了晃。苏遥生爬起来伸手去抢时,大将军扬手躲了开,目光更加不善:“这不是你能窃取的东西,哪来的?”
苏遥生扶着被压得剧痛的肩膀,站着了起来。目光凌厉,丝毫不因为刚刚的劣势而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