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你…你和安常侍联合起来拆我台!”长宁不肯动,并不是真的生了气,却是贪图遥生身上温暖的气息和柔软的指尖。
静静抱着长宁,遥生了抿了抿唇角,“遇上什么难题了,跟我说说?”
“我原是以为这沛城里最缺的就是工匠,可眼下,大家都来沛城支援,匠不缺,料却见底了。”长宁抱了抱遥生腰际轻蹭,“城尹算过,照现在耗料的速度,只怕不出一月,大家都要停工了。”
“过了年了,眼下正是百业萧条的时候,沛城这块地儿啊,我请农先生看过,土冻,不过清明,开不了春种。”遥生轻轻揉着长宁的后颈,心疼那人疲倦,“王宫这块地儿,拆了吧,囤着的料也没剩下多少,做仓库都没个装的。拆了之后,砖和木头都是现成,还省了精力修凿,唯一的顾虑,就是怕那些不干净的药,害了百姓。”
“回头,我请几位有经验的匠头督工,王宫拆了,确认没问题的料子再拿去挪用。撑上一月两月的不成问题。”遥生似乎一点也不愁,“明天呢,贴了告示,缺什么,让百姓去采,现在商农都不成气候,只要有钱,让百姓去伐木采石,贴补家用。凑着些,怎么也能撑到清明前。这么算着…”
“这么算着,最起码半年的料是不愁了。”长宁坐了起来,望着遥生,一解愁闷。
“是,如此怎么也能撑到州令回来了。”遥生替长宁拉了拉袍子。
“你怎么知道我愁得是这件事?”长宁惊奇。
“不是知道,是我曾经也苦恼过这件事,不是匠人不够,就是料不够,再不过就是钱不够。”遥生垂着眼眸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书,盖上献平王文印,放在一旁,“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样样都愁,你却是撑了这么久才愁。”
“不愁,现在是不愁了。”长宁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连日的重负,动作也轻快了起来。“我只愁眼下这几月周转不灵,只要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什么都不用愁了!”
“州令有这么大的能耐?”遥生还是不明白。
“有!”长宁信誓旦旦,想了一下,又舒开眉头笑了起来。“州令此去,势在必得,骗钱骗料骗支援!”
“骗?”遥生皱了下眉头,显然对这个字眼不是很喜欢。“州令…去骗?”
“是啊!”长宁狡猾一笑,“你记得么?我们进沛城时,百姓的税赋未免,我们挪的,用作城建。”
“嗯,吞百姓不少钱。”遥生还记得当时长宁气到渣毛的模样。
“我叫州令去哭,吞了税赋那是大事,就算令人来查,吞了就是吞了,人死不能复生,叫他随便查。这税赋未免,我充入国库的那笔银子,父皇可要还我,我都穷的拆皇宫了,父皇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吧?”长宁神采奕奕的笑,“对对对,今晚就派了人快马加鞭赶上州令,献平王穷得皇宫都要拆了,这么大的事,可要好好同父皇哭上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