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先是公主年幼时用的书房,如今已经搬到别处,就剩些许情怀,收拾干净给一个外来户暂住也算宽敞。
萧暮雨无所事事,一边拼凑着脑海里残存的记忆,一边听着宫女们给她讲宫里的事。
对于小院之外的事,宫女们知之甚少,旁敲侧击,也就给出一些粗浅的设定信息。
比如后宫如今只有三位妃子,先皇后十多年前就已逝世,在世时只得一女,过世后老皇帝也并未册封新后,显然对结发妻子用情至深。
余下的人里,只有贵妃地位最高,与公主关系最好。
除此以外,公主还有三位皇兄,只有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与公主关系尚可,其他人各有封地,并不怎么来往。
宫女们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萧暮雨,她嫁进来之后绝不会因为后宫和皇家的人际关系受委屈,让她放宽心。
这倒是将公主的意思领会得彻底。
每每谈到这个问题,萧暮雨只能干笑两声岔开话题。
再聊下去她就胃疼了。
总不能跟宫女说她正琢磨着等伤养好就跑路的事吧。
她脑子还没坏掉。
除了公主突然抽风说要娶自己外,萧暮雨目前所见几人的设定大体与记忆中相同。
按照原本的走向,公主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绝情绝欲、一统天下的天生帝王,身边的人除了得力手下,谁都逃不开炮灰和工具人的阴影。
跟在公主身边当花瓶出头鸟,比跟着国师安全不到哪儿去。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要不是现在跑不了……
萧暮雨按住了心口,身体各处还在隐隐作痛,她不知道是穿越前带来的伤口,还是这圣女原本就太过悲惨,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揉碎了重组起来似的,痛且乏力,只能暂时遵循医嘱——
安心静养。
更别提她压根不认识出去的路。
还有老国师那边……萧暮雨回想起自己上次昏迷时的剧痛,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陡然间就被攥住了心脏。
这个世界是不符合常理的玄幻修真|世界,就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禁言咒术也不是稀罕事。
所以在醒了之后,萧暮雨也没主动跟公主提起老国师的事。
公主那边也没问,像是都忘了这么一号人似的。
但总不可能真的忘了。
萧暮雨心里清楚,才更加忐忑不安,一颗心还半悬着。
所以当初她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写这么一篇背景复杂的小说呢。
萧暮雨叹了口气,又咬了口山楂糕。
“嘶——”这个太酸了。
“嘭。”
气泡似的声响随着萧暮雨皱起的眉轻轻地炸裂开来。
桌上的花瓶中,无端生起的一簇小火苗摇曳了一下,很快将当中用于装饰的蓝色小花烧得一干二净。
“啪——”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萧暮雨眼睁睁看着那点微末的灰烬飞快地落进瓶底,一点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