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繁心抬头望着万漪,没有说话。清晨,不算炙热的阳光落进她的眸底,眼前的整个人正像
一壶
微凉的清酒,暖胃又暖心。她现在哭不出来,只能想着逝去的裴茸,想着两个月前满身鲜血,生命垂危的万漪,慢慢勾起当时的心境,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万漪动作轻柔地把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窝,另一只手摩拳着她的背脊安抚,声如蚊吟:“你们在执行任务吧,不用回答。不过,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先前是真难受,还是佯装?
微风吹起两人缠在一起的发丝,此时此刻,情真意切的聂繁心心领神会,不知不觉,眼泪越发汹涌,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轻唤:“万小雨。”
***
画面渐远,另一端出口,可以看见她们的位置,握着手机打电话的人正是裴茸助理。她好像收到谁的指示,转身下了楼。
电话另一端,连接着裴袁良,而远在江城的二叔,视线仍然停留在投影定格,聂繁心和万漪相拥的画面。语音聊天没有挂断,话筒传出裴袁良的质疑:“二哥,还担心什么?小茸不是答应子博出国吗?就当二十几年养出感情了,暂且放过她。”
二叔面无表情,凌冽的眼神比百年的古井还要深几分:“你不觉得,小茸的性格,变化挺大?”
“什么变化?”
二叔思维清晰:“曾经的她性情直爽,嫉恶如仇,又怎么会掺和我们的事?”
“这不是知道身世吗?都说血浓于水,在她的认知里,子博是她唯一的亲人。”裴袁良唉声,“前些年,外人的眼中,小茸似乎不怎么在意我这个话不投机的老爸,但每逢生日和听说我抱恙住院,她都能回家为我庆生或者打电话关心几句。我在想,既然子博态度坚决,我们也尽量缓一缓子博昨晚的话,像一根拔不掉的刺,扎在裴袁良的心脏,不怕死的人,一旦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只能转为游说二叔,但愿可以两边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