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年前最后一次回雎洲探监。

宋以康还是那么瘦弱且神经质的样子,和往常一样,在隔着玻璃墙通话时,偶尔会有失控的举动。

宋姣看到他凹陷的脸颊,心里泛起许多酸楚来,还有些小小的疼痛。

不剧烈,但明显,像夹在棉花里的针,只能扎出一点点血,却也是宋姣过往人生没有过的体验。

她想,妈妈死的时候,爸爸的心是不是被刀扎穿、绞烂,流失了身体里大半的血,才彻底恢复不过来了呢?

也或许在乔楚还活着,却执着地要做出成绩、获得认可,把自己折腾到生病的时候,宋以康就已经在失血和疼痛了。

宋姣如常的对他说自己很好,一切都好,让他放心。

这的确是实话,可她看着父亲欢喜的憔悴脸庞,却知道他一点都不好,只指望着自己还好的消息挣扎求生。

这些问话交流后,宋以康如每一次那样对她强调:“当心许家人,不要相信许家人,许家人都是刽子手。”

如果许今朝在,她会认为这是真知灼见,《姣姣》中的许博扬和[许今朝]就是在屠戮宋姣的生命,却反被更狠的宋姣扳倒,送进宋以康死去的监狱里。

许今朝已经调好了金墨,如果只看这闪闪发光的金粉墨汁,根本想不到它的味道有多冲。

她把金墨桶放在一旁,盖好清漆罐,折起洒上了稀料和漆的塑料布,准备等都搞完再一并丢掉。

许今朝发现宋姣在发呆,提醒道:“调好啦,去看我写春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