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说。

跟你开玩笑呢,哪里就那么容易真被吓着了?我扭头冲他笑。

总之就是对不起。他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然而却强装听不懂,将话扯开:下诏让汉世子护送胡氏回京了?

嗯。黑蛋坐在我身侧,将我揽进怀里,继续着他先前想说的话:其实你该怨我,怎么怨都不为过。你心里的苦,向我说出来,要怎样你才会更高兴,我都愿意做。

我皱眉:有人去你面前搬弄是非了?

无论是偷来孩子的恶毒,还是送走孩子的决绝,都是我和黑蛋一同计划的。秘密,罪恶感,以及由此衍生出的种种痛苦,都是我和他共同承担,所以我不要任何别人来同情我。他今天反常,就定然是有人将景仁宫外小五的话听了去,向他密报了。

我说:小五他没有别的心思,他不知道咱们的计划,所以才

计划是计划,可终究让你心里苦。他没说错。他说。

再苦也值得。我说:也当是,向那孩子赎罪吧。

他低头抵着我额角,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笑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怎么哄都哄不好了呢。这整桩事情,从咱们的婚事,到有祁镇,‘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这一路上有苦也都是你陪着我,又欠我什么呢?哎,你若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呀,封后大典,我要风风光光的,你将四海朝贡之国都召个使臣来进贺,让大半个东半球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大明天子的妻。

好。他笑着答道:我还要郑和再下西洋,让天涯海角的人都知道。我还要补你一场大婚的礼。我还要封咱们的孩子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