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菊芬愣了一愣,以为是听错了:奴婢愚钝,敢问太孙,可是要棋盘?
有没有?没有的话去若孙嫔那要一块来,她那里有。
菊芬遵命拿来棋盘棋子。
他自顾自开了两个棋子罐,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左右互搏,跟自己对弈起来。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我,在于做给旁人看。换而言之,他来,也还是为了孙氏。
我在娘家,众星捧月般长到十六岁,何曾受过这样的作践。
人说太孙殿下是温柔男子,可我自从嫁给他,没有一日不委屈。
自问我样样都不比别人差,凭什么这般待我。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
我无论如何都不肯服输,不肯输给孙氏,不肯输给他,也不肯输给我自己。便强绷着,笑道:殿下可要臣妾陪着下一局?
他拿看戏子似的眼光将我打量一番,笑道:也行。
我执黑,他执白。
冲、挡、接、断,我使出浑身解数,毫不藏锋,一招不让,决意在棋盘上杀他个落花流水,让他从此不小瞧我。
厮杀胶着,我眼看着他的神色从起初的轻诮到敛容再到严肃,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然而他忽又嘲讽地笑了,指弓碰一碰鼻尖,说道:我一个宫里生宫里长的人,什么香没闻过。你们姐妹未免太小瞧人。我告诉你,你若真要用香料这么下作的手段,我就算忍不住要了你,你不怕我明儿说出去,坏了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