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眉头,微微有些失神。
粮库亏空,皇帝拿不出赈灾用的粮食,饱受瘟疫折磨的百姓们病的病死、饿的饿死,所以流民们才会发起抗议,甚至准备聚众起义。
太上皇手中有足够赈灾的粮食,但他却不拿出来为皇帝应急,而是在百姓怨声载道,民愤四起之时,以司徒岚的名义给挨饿的百姓送去粮食。
他是在为司徒岚积攒好名声吗?
那他将皇帝置于何地?
难不成他准备扳倒皇帝,让司徒岚做新帝?
林瑟瑟沉默片刻,终于没忍住,问出了自己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算太上皇真的对宝乐公主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可能爱她爱到愿意把江山,拱手送给她和旁人所生的儿子。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司徒岚不是司徒将军的亲生血脉。
同为宝乐公主之子,真要比起来,司徒声容貌更像宝乐公主,倘若他只是想要个宝乐公主的替身,那司徒声要比司徒岚更适合。
但太上皇让司徒声净身入宫,而司徒岚却换脸成了他的义子。
司徒岚手上的动作蓦地一停,漆黑的眸色略显僵硬。
他紧紧抿住唇瓣,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眼眸,缓缓开口道:“就是你现在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当他亲口证实这个想法时,她还是无法避免的怔愣起来。
司徒岚并不想解释什么,他丢下失神的林瑟瑟,孤身一人迈步朝着斋房走去。
待林瑟瑟缓过神来,他早已经走的没有人影了。
当她走进斋房时,皇帝已经如厕完回来了,僧人们将早已备好的素斋送了上来,整整摆了两大桌。
司徒岚虽是太上皇认下的义子,说到底就是外人罢了,若是与嫔妃一桌用膳,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因此他和皇帝单独坐了一桌,剩下的妃嫔们都被归到了另一桌去。
以林瑟瑟为首,其他嫔妃们皆是按照位份与进宫的顺序排位坐了下去。
纯嫔坐在她身旁,一脸殷勤的为她夹着菜:“普陀寺的斋宴最为出名,昨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都未曾品尝过这斋宴。”
有了之前那多次被下药的经历,她自然不会轻易碰纯嫔递来的东西。
林瑟瑟瞥了一眼纯嫔,将眼前堆满素斋的小碟子,推到了纯嫔的面前:“你多吃些,本宫没什么胃口。”
见她这样不给面子,纯嫔倒也不生气,只是唇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那真是可惜。”
自然是可惜了,她并没有在饭菜里做手脚,而是在斋房内的炭盆里,添了特制的蒙汗药。
那蒙汗药会随着屋内渐渐升温,通过空气散播进每个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