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怪嬴非非多想,很快就会有僧人来此清扫斋房,要是被僧人撞见月芯倒在地上不着寸缕,而林瑟瑟却站在一旁不知质问些什么,很难不引起旁人的误会。

就像她所说,原本皇帝就对林瑟瑟不满,如果这宫女失贞是纯嫔自导自演,只为栽赃此事是林瑟瑟指使旁人所为。

那皇帝才不会管三七二十一,必定会借此缘由,严惩林瑟瑟。

不是她铁石心肠,上梁不正下梁歪,纯嫔这人心术不正,心腹宫女又怎么可能是善茬。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要管,假若月芯是真的被人冒犯了,那纯嫔作为月芯的主子,自然会为月芯伸张正义。

嬴非非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僧人的脚步声。

她紧提起一口气,弯腰将披在月芯身上的狐裘拿了起来:“皇嫂,快把你的狐裘拿上,咱们现在翻窗离去还来得及。”

林瑟瑟没有动弹,只是凝望着匍匐在地的月芯。

月芯的长发凌乱,满脸泪痕青涕,而她的颈间则布满青紫的淤痕,显然是被人用力掐过脖颈。

按理来说,月芯乃是纯嫔的贴身宫女,即便是晚上就寝后也要守夜的,怎么可能单独出现在这里。

其实嬴非非说的很有道理,对此置之不理才是明哲保身的最好选择。

僧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不时还掺杂着一两声对话,听着似乎最少有两个人朝斋房走来。

她从嬴非非手里接过狐裘,缓步朝着半敞开的窗户处走去。

月芯赤着身子,瑟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看着越走越远的那个身影,眸底泛起一抹不带温度的嘲色。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是期待过面前的女子会出手救下她。

连她自己的主子都不管她的死活,而皇后又怎么会冒着惹上麻烦的风险,护住她这个死对头的宫女。

月芯绝望的阖上双眸,纯嫔为了陷害皇后和侍卫有染,往皇后的酒水里下药,以救命之恩为要挟,让她在上元节前去勾引内务府的总管太监。

当时她便该想到,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纯嫔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纯嫔的眼里只有她自己的利益。

斋房内响起‘吱呀’一声,月芯挣扎着想要蜷进双腿,护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正当她准备迎接僧人们异样的眼光和私语时,却听见林瑟瑟道:“都给本宫站住。”

月芯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睁开眼眸,朝着窗户的方向看去。

原来林瑟瑟并没有翻窗离去,而是打开了些窗户缝,喝令门外的僧人停住脚步。

僧人见她鬓间戴着凤钗,一下便认出她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连忙站住脚步,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林瑟瑟关上窗户,将僧人隔绝在外,她招呼着嬴非非上前帮忙,拾起扔在地上的衣裙,一件件给月芯套上。

月芯怔愣的望着她,眸色略显复杂。

在将衣物给月芯穿戴整齐后,林瑟瑟忽略掉她直愣愣的目光,在她的后颈点了两下:“现在能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