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国路途遥远,多是重林密瘴,一来一回大约要三个月左右,邵望舒的「重病」在修养了一个月后,便能出门活动了,顺便上个学。
养病期间,邵望舒起得晚,开始进学后一连迟到了七八回。明珠起先还催他起床,后来见他实在起不来,也不费那个力气了。
这天秦嘉谦上朝时间长了些,一场朝会开了好几个时辰,下朝时已到了午膳的点。邵望舒坐在几案旁,案上摆了四样菜,明珠一手捧着碗,一手喂邵望舒吃饭。
秦嘉谦随口道:“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人喂?明珠别管他,不许喂,这个年纪也该自个儿动筷子了。”
来福伺候着秦嘉谦换掉朝服,笑着解释:“公子今儿可委屈着呢。”
秦嘉谦回头看邵望舒,邵望舒眼睛红了一圈,鼻尖上也泛着红,显见是哭过的。不过邵望舒一天能哭八百回,799回都是假哭搞事情,秦嘉谦见怪不怪。
“这次为的什么?”秦嘉谦问。
来福笑:“被先生打手心了。”
秦嘉谦并不奇怪这个,据他了解,邵望舒上课常常走神,写功课也不认真,大字能糊弄就糊弄,策论敷衍无比,秦嘉谦心血来潮检查过邵望舒的功课,气得一晚上没吃下饭,倘或他亲自教邵望舒学习,那就更了不得,妥妥嫌自个儿命长,准备提前气死。
韩暮和邵望舒朝夕相处,要时时盯着他学习,一时间忍不得邵望舒,打他手心,那倒是极正常。
秦嘉谦走到邵望舒跟前儿,捏着他手心检查了一番,韩暮下手有分寸,只是红肿,并不严重,上了药明后天便好了。
秦嘉谦放下心来,回自己的几案上,用起饭菜,顺便闲聊:“今儿是为了什么?”
邵望舒抽抽鼻子:“我迟到。”
秦嘉谦算了算日子,迟到了得有七八日了,“该。明珠叫你起床,你不肯。日日迟到。韩暮说了你几次你也不听。这回可长记性了?”
邵望舒带着浓浓的鼻音,回了句:“嗯。”
秦嘉谦自顾自拿起筷子用饭,吃了两口,借着夹菜的动作偷瞄邵望舒,明珠不敢喂邵望舒后,邵望舒勉勉强强自己拿起了筷子,但大约是手疼,能少动便少动,干脆不再夹菜,只扒拉着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