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栖抿唇,慢慢吞吞的颔首,再次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池戮掌不住笑意更盛,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想吃什么,叫俊貌去给你买。”
其实还是嘴硬心软呗。
虞子栖腹诽完,连忙说:“汤圆儿。”
“凡间挺好的,”虞子栖往他那边走,蹲在池边把水撩到他肩膀上,看那水流顺着凹棱有秩的线条往下滑,他就着伶仃水声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①。”
池戮微微侧着头,用余光描摹着虞子栖的眉眼,“除了这些呢,凡间的人好吗,余卓好不好?”
“他不行,”虞子栖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的往后撤了撤,“比你差得远。”
“仙尊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虞子栖绞尽脑汁的叹了声气,“他看上去就不行。但是你,”他一顿,低声说:“你行啊,这我可亲身体会过。”
池戮似笑非笑看着他。
虞子栖义正言辞的摊开手,意有所指道:“其实凡间没那么好,冬天冷夏天热。没你这处好,寒泉宫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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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卓飞升当天就单枪匹马杀去了魔界,一人之力干倒两位魔将,但被随之赶来的魔尊撞上……打成了重伤。
这消息趁着还热乎,没等人回来,就已经传回了仙宫。
众仙等在云头,一看定元扶着余卓露面,便一个比一个焦灼的张望。
宝诰上仙再次打头阵,上前打量着他二人,焦急的问:“怎么样?”
定元扶着余卓往余卓殿去,一边吩咐通传药仙,一边指了指天边还未消退的雷鸣电闪:“劫没有度完,又处在魔界的禁制圈里,能打下俊貌和朱雀已经十分勉强,魔尊只爆了真气,没有出手。”
宝诰上仙倒吸一口气,跟着匆匆进了余卓殿。
余卓下凡渡劫八百年,文昌殿中死气沉沉,腐朽气息格外浓重。
定元一抬手,凉亭上的轻纱随风妙曼轻摇,角上坠着的流苏不停拨动着仙气,立刻把这庭搅动的多了几分鲜活气息。
余卓紧紧闭着眼睛,面色青白森寒。
定元连忙打通他的涌思穴,逼出淤堵在心间的一口污血。
“咳咳咳咳……”余卓撑着他的手,剧烈的咳嗽起来。
缥缈药仙背着个大药箱,从外头匆匆进来,一看余卓那状态先吃了一惊,“怎么伤成这样?!”
他取下腰间的药葫芦倒出红黑色的药球给余卓喂到嘴里,等不及进到内室,便一掌推到后心处替他运行周天。
“严重吗?”定元着急的问:“多久能好?”
飘渺没有回答,沉声道:“小仙尽力而为,若是前辈谷山灯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