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被金色光芒包裹的狭小房间,四周模糊不清如同隔着被雨帘打湿的玻璃窗窥视外面的世界。
21世纪初老旧电视出现噪点时特有的沙沙声响个不停,白噪音在耳边时近时远,把眼前房间的真实感再度抽离几分。
棕色木地板的纹路被模糊,本该是直线勾勒的家具好似水中幻影,边缘是扭曲晃动的波浪线。
窗外光线忽明忽暗。
白昼时金色的光洒进窗,铺在半边房间。下一瞬黑暗骤降,窗外是一轮白色圆月。日月交替,瞬息万变,好似时针被拨快,房间内一瞬便是屋外一整个昼夜。
井上千束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她瞪大双眼,碧绿色的眸子颤动不已。缓慢转动手臂,目光从掌心转向手背,再转回手心。
她目光灼灼,淬着期翼的光,又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惶恐,犹如手指神经被切断的不幸者骤然发现能重新操控手指。
暖白的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掌心处遍布肌肉的毛细血管透出淡淡薄粉,被修剪整齐的指甲半透明泛白。
为什么。
为什么她眼前的世界突然出现了颜色。
人类无法构思幻想出从未见过的东西。井上千束过去一年虽然在贝尔摩德身上感受到了色彩,但也仅仅能从贝尔摩德身上感受到。
木质地板的纹路该是什么模样;清晨的光因为丁达尔效应拥有形状时又该如何璀璨……井上千束从未见过,也不该知道。
就算曾对着贝尔摩德无数次幻想阳光的色彩,但过去一年从外界所汲取的色彩还远远不足以让井上千束凭借想象力构思出一间完整的、拥有色彩的单身公寓房间。
千束扭头看向窗外,新月已经落下,金色的光再次洒落凡间。她缓缓抬手,金色穿过指缝形成光柱,胜过她此生佩戴过的所有饰品,美不胜收。
“千束……”
“……千束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