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看着觉夜沉，问道：“帝君，如果……如果我要救你，我该怎么做？”

“你认识的那个我，死了吗？”觉夜沉反问：“若是寿终正寝，没必要，觉夜沉期望的便是一觉不醒的永眠，若是因故而亡，则视情况而定。”

“若是，我想见您呢。”如月圆阙问道。

觉夜沉闻言微微笑了，他看着如月圆阙，神色温柔：“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太懂事了，懂事的孩子容易被人遗忘，所以当你想留在我身边时，我并未拒绝，留着你在我身边，我才不会忘记你啊。”

如月圆阙看着觉夜沉，只觉得再也忍不住，鼻尖酸涩，眼泪盈眶而落。

觉夜沉看着他，并未靠近，而是又变回了狱织心的模样，与如月圆阙拉开距离。

“帝君……”如月圆阙，看着狱织心，心绪稍平，低头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对狱织心说了自己的见闻，包括另一个世界，自己遇到的那个狱织心，包括复活觉夜沉。

狱织心听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道：“其实你不需要在意那么多的事情，因为那些事情，是觉夜沉的过往，让她去处理好了。”

如月圆阙点了点头，又问道：“清都别梦……帝君是希望他恢复成清都别梦吗？”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狱织心答道：“既然是清都别梦便该是清都别梦，昨日旧梦，不可留也。”

“不会舍不得吗？”如月圆阙问道。

狱织心看着他，答道：“若是舍不得，他会死，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舍得。”

如月圆阙沉默了片刻，答道：“我明白了。”

“月阙。”狱织心唤了他一声。

如月圆阙抬头看着狱织心。

而狱织心则看着他说道：“吾看过很多世界，而大部分的世界里，你都会自刎殉葬，该多疼啊……”

如月圆阙低头，鞠躬行礼，不再看他，说道：“月阙告退。”

说罢，如月圆阙转身便想离开，而他后方传来声音，似乎是狱织心与觉夜沉的声音重叠，雌雄莫辨。

“汝血汝脉，吾血吾脉。”

如月圆阙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前方，有光。

他朝着光走去。

……

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

已经从梦境之中脱出。

如月圆阙看着天花板冷冷的出神发呆，良久才起身。

他相通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却也更痛。

朔月戢武是一条训好的狗，所以没了饲主，就活不下去。

而如月圆阙则是一只眷主的猫，无论改换多少，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寻找回家的路。

就算是死也要跟着旧主。

所以，狱织心才会说那句话——汝血汝脉，吾血吾脉。

意思是，复活觉夜沉，需要觉夜沉的血脉为躯壳。

而他，作为继承了觉夜沉血脉的月族嫡系，是一个最好的祭品。

这样也好，至少这身躯壳，还能为吾皇做些什么，不至于辜负这身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