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凝重的神情,只将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两个丫鬟都手忙脚乱的按着他的吩咐忙活起来。
倒是苏磬音,被月白按下之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愣愣道:“啊?怎么了?别啊,我刚要起来去更衣呢。”
齐茂行面色格外的严肃:“你发热了,不能再出去受了风,要干什么,就在屋里吧,我叫长夏也过来服侍你。”
“别啊,我觉着没什么事,我的温度不是和你手背差不多吗?”
苏磬音仍旧觉着有些小题大做了,想到他方才的吩咐,又开口道:“唉,不必这么麻烦吧,庄子上不就有一位苗太医不是,若不然,就请他来给我瞧瞧,我觉着不是什么大病症。”
齐茂行立即摇头:“他是南人,只精毒之一道罢了,旁的未必擅长。”
听到这话,苏磬音便立即恍然。
苗太医的身形的确是有些过于瘦小,她原以为天生就是如此,原来却因为是南人。
那倒也难怪这苗太医被会派来给齐茂行治病,果然是被排挤了,叫太医署推出来顶锅的。
她听祖父讲过,南人,祖上算是属于楚南的一支,居于深山,多瘴气,多毒虫。
南人虽然当初为太=祖收服,但又不通教化,一直是个“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的鸡肋之地,朝中的官员,如果开罪了陛下,最差的结果,就是被派去这地方为官,与流放无异,甚至许多人私下里,还会将南人蔑成为南蛮。
有这样的歧视存在,出身南地的太医,在太医署里,自然也不会受到什么重用,之所以能够存在,也就是因为南地深山里出产虫草,中原少见,毒性药性都与中原全然不同,太医署里出身南蛮的太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拿来当药师用的。
那也难怪他行事那般圆滑奉承,身上瞧着并没有医者的风骨了。
“不过你说的对,叫他先来看看也好。”
不过齐茂行拒绝之后,就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亲自转着轮椅往外行去:“也免得万一是急病,倒耽搁了病症。”
分明是坐的轮椅,但齐茂行却是去的飞快,话未说完,轮椅就已飞一样的绕过了屏风,只叫苏磬音连阻拦都来不及。
她还有些想开口,一旁的月白就又连忙将她按了下去:“您快躺下,都说了发热了,当真病得厉害了可怎么好?”
“你怎么也叫齐二大惊小怪的吓着了。”苏磬音有些哭笑不得:“我自个的身体,自个不知道吗?当真不是什么大事,不信你一会儿瞧瞧大夫怎么说!”
月白自然不会放松,她性子妥善周全,虽也一直温柔答应着,但动作上却是一点没放过,仍旧盯着她好好躺回去,一根手指头都别想伸出来。
苗太医就住在邻近的小偏院里,又是齐茂行亲自去叫的,来的自然很快。
身形干瘦的苗太医被齐茂行这急匆匆的模样吓了一跳,满以为是什么要命的急症,还没进门,心里就已经虚了大半,等到进了屋,亲眼看见苏磬音状态还算是不错,便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
都是见过的,加上苗太医也有五十余岁,便也不太讲究什么避嫌,在齐茂行的催促下,便径直弯腰上前,直接面对面开始了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