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怎么把川儿给丢在此处了?枝枝有些不解。

川儿闻声去瞧唤自己名字的人,这一看,见是枝枝,立刻就扑了上来。

“沈娘娘,爹爹杀了娘亲,他杀了娘亲。”川儿仍沉浸在父亲杀了母亲的悲痛中,见到幼时熟悉亲近的人,便一股脑的将难过吐了出来。

景衡杀了太子妃?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枝枝脸色一变,暗道怪不得他如今行事如此疯魔。

景衍眉心狠折,抬手将川儿从枝枝身上拽下来,他将川儿拎到一旁,直接同他开口道:“景衡可不是你爹爹,不过朕倒是可以送你去你亲爹爹身旁。”他话音一顿,转而将暗卫唤了来:“将这孩子送去纪府,纪家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他话落,枝枝不赞同的瞧了他一眼:“川儿这身份,送到纪家去有什么好下场。”

景衍下狠力揉了枝枝脑袋一把:“旁人的孩子你瞎操心什么,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养养自己的身子。纪老太君驾鹤西去,这孩子他亲爹作为纪老太君的子侄,自然是在纪府吊唁的,眼下想必还未离京,送去纪府,自然有人孩子的亲生父亲将他带走,哪轮得到你在这惦记。”

他恨不得将枝枝曾经痛景衡的任何牵扯都断的一干二净,自然见不得川儿这个昔年养在两人跟前的孩子得了枝枝的惦记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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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衍将枝枝带回了皇宫,照旧将她安置在御政殿内殿中,折腾了这么久,来回奔波,枝枝身上疲累,刚到御政殿便睡下了。景衍待她熟睡后,起身离开内殿,往正殿而去。

今日罢朝,故此正殿之上并无别的朝臣,只有被暂且看管在这里的裴度和徐梦。景衍到了之后,先是摆手让人将徐梦押往大牢,才同裴度开口。

“多年不见,倒是未曾想到表兄一直在朕身边。”景衍端起手边的茶盏,话中意味深长。

昔年军中威望极重的褚家,因帝位之争被清洗,却仍有手段将家中少主安插进大周的京城,甚至侵入到当年仍是东宫太子的景衡身边,这般的势力,由不得景衍不忌惮。

裴度叩首在地,回话道:“微臣并非有意欺君,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行事,还请陛下恕罪。”

景衍倒也没那个心思治他的嘴,摆手要他起身,问道:“朕记得你说你父亲现下在四方馆,那四方馆是接待各国来使之地,你父亲怎么在那?”

裴度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如实禀告景衍:“臣父亲如今已改名唤姓,是北凉长公主的驸马。”

“你说什么?北凉?”景衍既惊又怒。

昔年褚家书戍守边疆,守的就是大周与北凉的边界。褚家的儿郎自少时起便与北凉的将士势不两立,那褚阔怎就成了北凉的驸马?何况,时至今日,北凉都是景衍的心头大患。

“去四方馆传北凉长公主驸马入宫面圣。”景衍冷声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