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写道,多年前许郎中给景衡医治时发现他所种之毒是北凉所产,且是几味药调制而出。他探出景衡中毒的时间要比着毒才他身上起毒性,早上许久。大抵的时间点,正是景衍入京的时段。

巧合的时,景衍当时带入京城的贡品中便有几味北凉的药材,那药单用皆是补药,可混合而用,便有毒性。因非特意调制,只是单单混在一起,故此毒性发的缓慢,过了许久才见变化。

当时景衍和景衡没有任何利益敌对,景衡自然只会怀疑是旁的皇子动的手,却不会想到是那个当时在他看来绝无登位可能的小皇叔对自己下的手。

景衡察觉身体出了问题后,几乎查遍了京中皇子,却独独漏了西北的景衍。可后来,景衍起兵宫变,登基称帝,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能为旧事恩怨做了解释。

信笺被景衡攥在手心,宋书低眸不敢抬首。过了半刻钟后,景衡才重新开口。

“如今想想,孤与景衍真是宿敌,早知今日,当年他尚年幼时,便该让父皇母后动手除了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窘境。这许匡信中所言虽无半点真凭实据,可孤竟隐隐觉得他所道之事属实。”景衡话中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

宋书不敢回话,头垂得愈发低了。

“罢了,事到如今,孤实在等不得了。宋书,去将徐梦带过来。”景衡扶额吩咐宋书道。

此前景衡在扬州时将那位昆曲名伶徐梦带回了京城,早前因她提了不该提的事,翻了他的忌讳,便被罚了一通。景衡那时便是因为留着她尚有用处,才没有取她性命。

这个徐梦,生得十分巧。多年前端王曾为了一名女子离经叛道,后来那女子没了消息,端王便入山做了修行的道士。

只是那女子没消息前,是怀着身孕的。景衡少时曾见过端王旧时府邸中那女子的画像,这个徐梦,生得与端王的旧时情人像了七八分。若端王与那女子的孩子平安出生,年岁也只比徐梦大上三岁罢了。

景衡将徐梦带入京城,目的就是要利用她策反端王。

倘若让徐梦假扮端王的女儿,端王自会投鼠忌器,到时,景衍身边这位最为依仗的长辈,究竟还会不会继续为他效命,犹未可知。

假使端王当真将徐梦认作自己女儿,那他手里捏着徐梦的性命,自然能驱使端王。

徐梦被宋书带到了书房,战战兢兢的行了礼后,便不敢出声。

景衡眼神示意宋书取出毒硬喂给她。徐梦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塞进口中一粒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