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人是薄元真的亲生母亲,是特殊的存在。
海棠一身箭袖红装,缓步在军营里走动,沿路遇到的军士都一脸和善地打招呼。那日韩子仪一怒为红颜的壮举可是广为流传,市井小民都知道的事情,军营里知道也不奇怪。
也因此奠定了海棠和薄元真在军中的地位,谁不知道海棠姑娘是韩将军最心爱的女人,不亚于楚王和杨妙歌的倾世佳话。
行辕门口,海棠见到韩子仪的帐中有人,心下奇怪,两军交战之际,怎么还有客人?难道是赵军有异动?
不对,赵国的军队人数众多,是汉军的六七倍,不可能派人来议和。
她微微靠近主帐,透过半开的帷幕,见到帐中有一陌生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正在侃侃而谈。
韩子仪坐在上首,神色微凝,不太高兴。陪坐的两位汉军将领却是神色各异,一个脸色微喜,却又隐秘地压着,另一个脸庞扭曲了一下,眼神中有不舍,有恼怒。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海棠指了指帐中的陌生男人,询问着身旁的卫兵,这些都是韩子仪的亲兵,她道:“帐中贵客是何人?”
“回禀海棠姑娘,是汉王的使者。”亲兵对于海棠的问题知无不答,他知道海棠对于韩子仪的重要,倒也没有隐瞒。
季安的使者?
他想做什么?
海棠心下略微感到不安,她总觉得以季安此人的性格,恐怕这个使者带来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是,现下局势不稳,以韩子仪之才,季安应当再用一段时间,待解决了楚王之后,他才会慢慢清算手下的人。
难道季安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待到汉军使者和帐中的将军们退了出来,海棠方才撩帘子入门,见到韩子仪撑着额头,坐在帐中,颇有些犹豫。
她替他倒了一杯水,细心问道:“可是关中出了何事?需要大军救援吗?”
韩子仪揉了揉额头,俊秀漂亮的面孔略微惊愕,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汉军使者才到,一入军营就被人带到了他的大帐中,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他,更不可能单独告诉海棠此事。
海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偶尔呷一口,她慢条斯理地道:“领军布阵,我不如你,但是论对人心的把控,你不如我。”
韩子仪没有隐瞒,他走到海棠身边坐了下来,身子平躺在方席上,脑袋枕着海棠的大腿,他幽幽道:“咸阳内部有变,汉王要撤走一半的兵力回援,撤走的还都是精兵。”
那么剩下的就是老弱病残,战斗力削弱得不只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