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她太小心翼翼的,以小人之心去揣测楚阳,实在是这十多年楚阳都没怎么管过她们姐妹,猛然对她们好,让楚风荷一时难以置信,总怀疑他心存别的心思。
海棠想到白天楚阳着急地离去,想来他迟早会将郑秀接进府,让人教导其宫廷规矩,便也没有隐瞒,将郑秀之事说了一遍。
楚风荷倒是舒了一口气,没有那么紧张了,白净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如春日暖阳,暖入人心,她叹道:“这倒是郑秀表姐的造化!”
时下之人没有那么多要求,一个贫穷貌美的女子能够入宫侍奉君王,便是一步登天了,对于女子和女子的家族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晚,楚风荷给海棠包扎手上的伤口,又说到郑秀何时入府之事,海棠预测着也就这两天吧。
没想到楚阳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心急,第二天大清早的海棠还未用过早饭,他就将人接来了。
郑秀这姑娘比海棠两姐妹略微长三四岁,脸白眉细,身段窈窕,正值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年华,一开口说话也是柔柔的,声如黄莺。举止拘谨,却并不胆怯,时不时抬眼搭话。
海棠也没想为难她,开门见山地问道:“表姐可知道我父亲接你过来的原因?”
楚阳好歹是一国之相,这种事情应该办得妥妥当当的。
“知道,相国大人安排管事去接我的时候,和我们家说清楚了的。”郑秀有几分羞意,脸颊微红,略微沉吟了一下,道:“说是让我进宫伺候君上,我……们家也是愿意的。”
海棠明白了,眼前的少女也是乐意的,她便放下心来了。
又接着说道:“君上身有异味,一直不愿意亲近嫔妃,若是表姐入宫面见君上,该如何应对?”
南楚王身有异味,亲近别人时,最忌讳别人露出嫌恶的异色。若是郑秀入宫不能从容应对,就算见到了南楚王,也登不了天。
郑秀笑着答道:“相国大人叮嘱过我,只需装作闻不到异味即可,脸色要平静,不能让君上察觉到异样。”
海棠想这应该是楚阳每次面见南楚王时的模样,她笑了笑,紧接着摇了摇头,道:“只装作闻不到异味,也不过比寻常蠢笨庸俗之人强一些,还远远不够。”
想那楚宫姬妾上千,除了十分蠢笨的人,其他人难道不知道装作闻不到异味,以此邀宠达到荣华加身的目的吗?南楚王岂是没有自知之明之人?
郑秀懵了一下,她为难地蹙眉道:“相国告诉我这么说的,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不成?”
海棠见她神色略有沉思之色,便道:“你要面见君上,在众多美人中脱颖而出,便要比她们更能打动君上的心,更能够令人印象深刻。你要将这异味变成特有的尊贵的味道,你要让自己变成世间特殊的女子。”
郑秀听了心里一动,又想不出应答之法,而海棠显然想到了,她急急追问道:“小表妹,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郑秀抛去了拘谨,一双手抓着海棠,紧盯着她的眼睛求问,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都是渴求的光芒。他们家已经没有多少财帛了,全靠楚相今日赠送了金叶子,这点金叶子也只能度过一时,以后可怎么办呢?
只能靠她入宫获取君上的恩宠,照拂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