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俞想一愣,“不是吗?”

左鸿祯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在美院教书半辈子。见过的天才太多了,远的不说,至少当年的孟冠玉就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我为什么没选他们?”

“近几年来,来找我拜师的更是不乏一些已经成名的画家,是他们画的不好吗?更不是了。”

“那师父到底为什么会选我?”俞想诚恳地问。

“因为我见到了你眼里的那股劲。”左鸿祯伸出食指中指指向俞想的双眼:“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到了我的小儿子。”

“您还有一个儿子?”俞想只知道左鸿祯有一儿一女,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小儿子。

“是啊,老来得子,四十多才有的他,就被我和我老伴惯坏了。你别看我的孩子们现在也都是个艺术家,但他们的天赋比我那个小儿子可差的远了。”

“那您的小儿子,最后没成为画家?”

“没有,”左鸿祯幽幽叹了口气,“有天赋有什么用,他自己不喜欢,非要去搞电影,说要去演戏,还要去当导演。还跟我说,都是搞艺术,没什么差别。”

俞想点点头,他知道左鸿祯不是需要他真的参与讨论,他只是想和他倾诉一下一个父亲的苦恼。

“我当时很生气,但想了很久,还是让他去了,就是因为当时他的眼中有这样的光。”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现在了,以他们领域的评判标准,他还挺成功的。”

“师父,我明白了。”等宫修筠说完,俞想也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左鸿祯或许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影子,看到他熟悉的那一束光,所以自己才有幸成为了他的徒弟。

“既然他可以,那你也一定可以。至少我认为,你会比我儿子的成就还高。”

左鸿祯认真地看着俞想,他的眼神坚定,由不得俞想不相信。

不知是左鸿祯的加成起了作用,还是俞想真的走事业运。左鸿祯说完这番话后的第三天,俞想就收到了一家画廊的回复。

回复他的画廊叫尤金画廊,是国际顶尖画廊之一,成立至今四十多年,代理的艺术家约有五十位。

尤金画廊是现代艺术画廊中较为老牌的一家,近年来在各种新兴画廊的挤压下也不好过,三大之一的地位摇摇欲坠。

接到尤金画廊的回复时,俞想很是震惊,因为他最没想过会收到的就是尤金画廊的邀约。

尤金画廊向来以眼光高且毒辣出名,在前些年艺术品收藏界疯狂的抢人大战中,各家新老画廊为了争抢有限的艺术家,纷纷开始竞价,以求能吸引到更多艺术家合作。

只有尤金画廊,宛如不紧不慢的老年人,在抢人大战快要落下帷幕时,慢悠悠地签了两个年轻的艺术家。

签约过后,这两个画家仿佛销声匿迹了,好像和尤金画廊签约就已然是他们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了。

但三年后,尤金画廊却突然为他们两人举办了一场专场展览。这两人一人是画家,一人是雕塑家,他们第一次的公开展览,就是联手呈现的艺术展《消失的爱人》。

开展前,评论家普遍不太看好这场展览,觉得这次尤金难得看走眼,签到了发展前景不好的人。

但展览从开展到一票难求,两个艺术家从默默无闻到红遍大街小巷,只用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