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那天看到的她手腕上的淤青,就是华树的杰作,穿长袖当然热,可是她要遮挡伤痕,只能这样。
蒋凤无能护着她,她又无能抛下蒋凤不管。
孟安恨过她的懦弱胆小,现如今竟然觉得不应该对她再有什么期待……也许早该这么想的。
她放开了搀扶蒋凤的胳膊,与此同时,华树终于不耐烦了,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手一个拽住两人的头发,“让你们滚回来听不见吗?啊?!是不是老子太久没打过人了以为老子心软不会打了?”
蒋凤惊呼一声,被他摁着头发撞上了旁边的墙壁。
血迹当即从墙上蔓延下来,蒋凤小声又啜泣求饶起来,孟安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就感觉头皮一痛,被迫后仰,被继父拽着拖到了沙发边,“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没用的贱//人一个养不大的白眼狼,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添乱!让你转学不转,还玩离家出走?!你有本事离家出走有本事他娘的别回来啊?!!”
孟安被当头踹了一脚,蜷缩到地上,肚子一时疼的她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
蒋凤在墙上砸出来的鼻血糊得满脸都是,哭着让他不要打,继父呵呵冷笑,理都没理她,冲着地上一声不吭的孟安:“吃着老子的饭用着老子的钱还不老实?一个两个当老子真不敢动真格?你不转学,你的意愿算什么?这个家里!”
他满眼酒气地晃了晃身形,抬手摇摇晃晃地指着房顶,“老子说了算!”
“老子要你转学你就转学!要你退学你就退学!一个什么钱都赚不了的小屁孩儿……还敢跟我唱反调?”
他抬脚又要踹,孟安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竟然躲开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顾瑜之前跟她说的打架注意事项。扭头就抄起旁边一个玻璃杯,直接砸到华树腿上。
“哗啦——”
顾瑜伸手,关掉了花洒,披着浴巾走出浴室,换上黑色体恤,三两下套好了之前他妈硬塞给他说是当下特别流行时尚的普通黑色工装裤,在房间比较陈旧的穿衣镜前一边擦头发一边打量了一下,挑了挑眉——还算不错。
他打了个哈欠,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
昨晚听着孟安的语音竟然睡着了,也算是他有史以来睡得最早所以也是最饱的一觉,今早起来,发现孟安最后一条语音还没讲完,就断在了中间,后面也没有新的消息过来。
讲困了?睡着了?
听这最后一句的语气也不像是自然而然睡着了啊,而且孟安那敬业精神,再困也不可能没讲完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