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
他的眼神里是怨,是恨,是沉重的抵触和排斥。
他被这样的眼神逼退了。
他却站了起来,步步紧逼,冷冷地质问:“我清醒与否重要吗?深埋在这座疗养院里,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一个疯癫的被你遗忘的孩子罢了,你真不该来。”
他确实是不该来。
所以,他摇摇晃晃地逃离了。他拄着拐杖上了车,回了庄园,躲回了卧室。他在这一间闭塞的房间里想他的儿子,想他的话:“父亲,除非你理解我,否则,我永远不会走出这里……我爱你,但也恨你。”
这场关乎同性恋的战争将持续到他死亡。
甄老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看到甄理进来时,昏花的两眼满是眼泪。
孩子啊,我的孩子,爷爷要死了,我可怜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人像爷爷这样爱你了——
他身体忽然僵硬,宛如溺水的人,胡乱地伸手抓住甄理的手,他的神经一直紧绷,耳边一阵轰鸣。
他感觉到甄理的呼唤,遥远而急切,可他的思绪在飘散。
“爷爷,爷爷,快来人,我爷爷有危险,来人,医生,唐默,宋姨,付予淮——”
他胡乱地嘶吼着人名,听到楼梯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好多人冲进来,医生们更是一窝蜂撞过来,有个人碰到了他受伤的肩膀。他说不出是痛的,还是吓的,等反应过来,眼里都是泪水。
急救是很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