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垒朴恩石,难道不值得紧张吗?”
怀惠还是不太理解现代将围棋当做一项竞技运动的举动,他摇了摇头:“不紧张,我初年学棋,为的是定性凝神,并非是为胜负之欲。教我下棋的人说,棋局如人生,可以下错,却不能回头,从落子那一刻开始,你的敌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我想赢棋,只有不断突破自我,而非是倚靠对手的羸弱。”
意思就是,能不能赢棋你心里难道没有点B数吗?棋局对垒,拼的是自身的真本事,要靠同行衬托得来的虚名,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被戳穿。
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李长胜问,怀惠大多会给另一个解释,大抵就是紧张有用吗?如果紧张有用,那他就会紧张。
这下子,李长胜真的愣住了,他下了多少年的棋,也自问看透了棋盘人生,可他在对方这岁数时,想的就是超越顶尖的高手登临顶峰,以他人为目标不断追逐可以让人有无限的动力,但当一个人将目标定在自己身上,那就真的需要足够的心性才能做到了。
他心里忽而就涌起了一股战意:“此番后,晏小友可否放开手脚与我战上一局?”
“却之不恭。”
吴成听到脚步声,立刻松开了贴在门框上的耳朵。怎么说呢,感觉挺震撼的,就好像一直以来自己坚信东西破碎了又迅速重组了一样。他为什么要去追赶朴恩石?他想了想,是为了证明自己围棋天才之名?还是为了给师父争光,给华国争光?
大概都有吧,可他突然想起来,他小时候刚刚学棋的时候其实是很纯粹的,他喜欢下棋,不管输赢他都很开心的。只是后来学得深了快了,每下必赢,身边的同类人被他甩在身后,从此背负着这些向前,总觉得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