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微沉默地伫在大椅侧后,他并非不愿说话,而是来时便与萧倚鹤有所约定,不便张口。
萧倚鹤听得耳朵生茧,待底下领头的正慷慨激昂,他将手边剑鞘一拍,乌有剑应声飞出,悬停在那人面前。对方被惊得一顿,继而质问道:“你、你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不成?”
“哪有。”萧倚鹤心平气和地朝他一笑,“是看你们群情激昂,为民请命之心实在是令我感动。你们如此情真意切,我自然也不便隐瞒——我坦白,我可没有被什么同党夺舍,实不相瞒,我就是如假包换的萧倚鹤本人呢!”
薛玄微:“……”
“好啊,大家听听,他自己都承——”那人突然舌头一滞,赫然瞪大眼睛,见鬼似的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萧倚鹤懒懒散散地倚着,把下巴往毛领子里埋了埋:“我说我就是萧倚鹤。外面为非作歹的那个,虽不能称得上是我的同党,但也确实与我有些干系——他之所以讨要我,是想要我的魂魄,好叫他转生做人。”
他微微抬眼:“我说得够明白了么?”
“你、你……”
“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我都和盘托出了,你们不信啊?”萧倚鹤沉吟了一会,指尖敲在扶手上,哒哒两声,嘴唇翕动了几下念罢一道咒,“——生门,开。”
“轰!”
一道阵盘从天而降,硕大一个“生”字似烙下的佛印,于众人头顶凌空穿过,刹那间山间清风徐来,片片碎雪仿佛化作了久旱甘露,浸润到众人肩头掌心,竟将大家连日声讨的疲劳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