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月,重九彻底痊愈,只剩下-身上蜕了痂的疤痕,粉红新嫩。年轻人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又逐渐恢复了欢脱本性,文能下河摸鱼,武能上树捉鸟,间或追得“珍珠”满林子跑,非要将萧倚鹤抓来看看是男是女。
这日,萧倚鹤被重九倒提在手上,一回来,就见虚云正在收拾囊箧,似乎要远行。
重九一愣,下意识松手,萧倚鹤立刻蹿出八丈远,躲进虚云的僧袍底下。
“……你要走?”
虚云将晾晒得暖洋洋的百家毯收进囊箧,点点头。他收拾停落,将一直收藏在袖子里的小翠鸟也放进囊箧的最底下,“施主,你既然已经痊愈了,还是应该回家去,莫要让家人担心……”
重九不知为何,有些不悦:“我不姓施。”
“……”虚云默了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重九问:“去哪?”
“去修行,天床地被,四海为家。”虚云想了想,还是应当郑重告别,于是施了一个合掌礼,“好好保重。”
“……哦。”
重九看着他他背起了囊箧,没有阻拦,只是待他走远了,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一僧一狸,隐入林中。
直到进了村落,渐渐有了人声,虚云一路漫无目的,路遇摔破了膝盖的小童,便停下来替他包扎;看见掉下树的雏鸟,就顺手搭救。一日化缘一次潦草果腹,若无机缘,饮水充饥也可。偶尔有人见他衣着寒酸,将他驱赶,他也不恼。
夜晚虚云借宿在破庙荒屋之中,会跟里面四散而逃的老鼠告歉,道叨扰了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