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火焚尽理智归位之时,耳边呼啸的风声都悄然散去,身侧又重新回归了一片寂静。但眼前满目荒唐的狼藉和遍地的凄惨落花,无不提醒着他究竟跨过了怎样不堪启齿的边界。

虽然不久前的意识不甚清明,但记忆却并不曾缺失分毫。钟凌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自问谨慎克己,冷静自持,说是淡漠也好说是隐忍也罢,总归从来没有让自己落入过这样猝不及防且无处遁形的境地。

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简直让他愧悔交加,无地自容。

他实在无颜再面对颜怀舟了,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弥补,只匆忙捡起一地零落的衣衫,想趁他睡着先把衣服穿好。

“哪去?”

颜怀舟慵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睡得并不沉,钟凌一动,他便醒了,此时略略伸出手臂,将钟凌整个人又重新圈回来困进怀里。

钟凌只来得及胡乱裹了一件外衣,在他怀中垂着头挣动了一下,散落的乌发遮住了半张微微泛白的侧脸,颜怀舟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

过了半晌,他小声道:“你放开。”

颜怀舟不以为意,反而将双臂收得更紧了。

“始乱终弃可不是君子所为。阿凌,你需得对我负责。”

钟凌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含含糊糊道:“谁要对你负责。”

颜怀舟大言不惭道:“方才是谁一直抱着我又哭又求,还跟我说‘哥哥,轻一点’的,谁就要对我负责。”

他……他竟然还敢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讲给他听!

钟凌臊得面颊通红,头脑发昏,兀自嘴硬道:“我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