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与他同样始料未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话我还想来问你呢!”

颜怀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兀自嘀咕:“难道竟被他看穿了不成?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我去了先探探口风再说。”

他定下心神,转身便要朝外走去。钟凌想了想,倒也不怕他会吃亏,便在身后叫住了他:“等等,你把逍遥刀留下。”

颜怀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不解道:“为什么?”

钟凌径自上前来将逍遥刀从他怀中拿走:“夜已深了,你带着兵刃去见我父亲总归失礼。”

他指了指逍遥的刀柄,面上带了些许柔和之色:“再说,你这绳子已经磨了多久?今日正好有空,我替你将它换了。”

颜怀舟微微一窒。

他开始练刀的时候年纪还小,虎口处总是免不了被磨出大片大片的水泡。那时母亲尚且还在,就常常帮他在刀柄处缠绕一圈柔软的缚带作为保护。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他与钟凌相识,钟凌早年也总为他做这件事情。

只是后来,母亲没了,他又与钟凌分别,这缚带就再没有人帮他换过了。钟凌最后一次给他系上的缚带完全散掉之后,他便往刀柄上绕了一圈粗粝的麻绳。

如今,他早就不需要柔软的缚带来保护自己不再柔软的掌心,但钟凌,他却还肯记得。

心中阵阵暖意酸胀涩然,颜怀舟低声道:“阿凌,你真好。”

钟凌并不理他,只将他送至门外,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才又将逍遥刀稳稳地托举在眼前细细端详。

父亲这个时候将颜怀舟叫去,又不让自己跟着,想来多少有些蹊跷。但他断定,无论是颜怀舟本人,还是九世魔尊,父亲都不会将他瞒下的那些事情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