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明眉心一动,他自然知道医官所说的“陈年暗伤”,正是钟凌此前强行逆转大道,将伏魔剑阵中的戾气全数由颜怀舟的身上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至,怪不得任何人。

只不过钟凌秉性沉稳内敛,次次问他,他都说无碍,钟景明也以为时隔多年,他的修为日益精进,理应不被这旧伤所困,可谁知这次损耗太过,竟把往日所有的沉疴都一并激了出来。

他指了指颜怀舟,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厌恶:“他呢?”

医官道:“他比神君伤得还要更重些,端看造化了。”

钟屠画在一旁忍不住追问:“总能确保阿凌性命无虞吧?”

医官道:“性命倒是无虞,只是这暗伤今后却免不了时常发作,终归是个隐忧。”

……

钟景明目色晦暗,扬手让医官们都出去了,沉沉地望向塌上毫无意识的儿子。

不过短短几日,钟凌已经消瘦不少,英朗的面容上一片灰白黯淡之色。但他与颜怀舟并肩躺在一起,还紧紧地扣着他的手心,在昏睡中也不肯松开。

钟屠画见父亲眼底倏然浮上一瞬杀机,不由心下大惊,上前几步道:“父亲,您决不能听那些人信口胡说,阿凌这次是冲动了些,但他绝不会撒谎。颜挽风定然是为了护着他,才……”

钟景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且问你,如果日后醒来的,不是颜挽风呢?”

钟屠画猛地一窒,不知该如何接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过了许久才讷讷道:“可是,如果真用了他们说的那个法子,阿凌醒来要与我们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