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应到李文俭的目光,羽陵使者对着他笑了笑,竟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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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之内,喜娘扶着郁珍坐在喜床上,瞄一眼这屋内的摆设,便又是一阵感叹。
她是这京都最有名的喜娘之一,请她的也都是达官贵人,可这恭王府真是不一般,光是这金丝楠木的桌椅板凳,珐琅瓷的摆设,羊脂玉的玉山子,鲤鱼戏莲造型的玉花熏,云锦织造的八扇屏风,无不透露着富贵显赫。
撒了四色果子在床单上,又盖上喜被让新娘坐着。
外头极是热闹,郁珍顶着盖头坐着有些闷。
喜娘经验丰富,知道这人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便悄悄给她除了喜帕,又取下那繁复的金冠,估摸着等新郎快到了再戴上。
郁珍揉揉脖子,这金冠是好看,可也有些太过沉重,顶了这么老半天脖子都快断了。
“新娘子再等等,累了就窝在床头睡一会儿,等到了时候再叫你。”
意儿也道:“姑娘你睡会儿吧,今儿个一定累坏了,奴婢去外面放风,若是殿下来了,便马上伺候您起来。”
那喜娘一甩帕子,“小丫头,现在该改口叫王妃了,不能再叫姑娘了!”
郁珍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直到此刻,她才深刻感觉到她的确是嫁给了四皇子,方有嫁为人妇的羞涩和喜悦一起袭来。
转眼已是夜色笼罩,外头的宴会应是结束了,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李文俭在一群人的簇拥中进了新房。
意儿老远看见便赶紧进屋扶了郁珍起来,戴上金冠,盖上喜帕,端端正正坐在床上。
李文俭穿着大红的喜袍,沾了不少酒气,惯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也有了几分微醺之意,寒星一般的眸子里隐约透出几丝欢喜,给他添了些烟火气,倒愈发显得眉目如画,面若冠玉,一表风流。
虽然坐着,可他肩膀宽阔,小腿修长,绝非弱小无力之辈,腿部紧绷的肌肉更加让人难以相信他竟然是个有腿疾的人。
喜娘再看仍是惊艳,心里又止不住惋惜,若是没有这腿疾,这恭王殿下该是何等的龙章凤姿,与这郁珍姑娘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李文俭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喜烛摇曳,佳人在灯下好似蒙了一层晕黄的光晕,红的喜帕遮脸,嫁衣外衫虽宽大,却丝毫遮不住她婀娜多姿的身影,酥胸微露,红与白的对比更添香艳,着实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这样的场景,似乎曾在梦里见过。
李文俭在喜娘的指示下掀开了喜帕,便露出一张艳若牡丹的漂亮脸蛋,眉若远黛,眼含秋波,粉腮红唇,妆面干净清爽,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抬眸一望间,便如含苞待放的花儿含羞带怯,美的惊人,让人连呼吸都放缓了节奏,怕惊了如斯美人。
李文成目不转睛盯着郁珍,却发现此刻她那满含着娇羞的眼神全都灌注在李文俭身上,根本没有分给旁人半分,这一屋子起哄闹洞房的人竟像是空气一般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