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第一次两人那么正儿八经地面对面吃饭,周迟怀是尴尬的很,总觉得空气中都飘荡着战火的硝烟味。

他沉吟了片刻先开口,回答早先在片场被问的问题:“我在这里很好,景函姐平时很照顾我。就像今天的拍摄,我全靠她点拨,才能那么顺利一遍过…”

说着说着,他就发现陈良鹤压低眉毛,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作为出道前主修心理学的英国硕士,周迟怀明显feel到陈良鹤由内向外产生的攻击性,当即识趣地悻悻闭嘴。

“我发现你现在对林景函好感度很高…”陈良鹤稍稍放松了下双臂,喝了口红酒后继续说:“但是只要你拍完戏,你就会发现这都是虚幻的,是入戏带来的感觉。”

周迟怀皱眉,试图发表意见,“我觉得不是,在拍戏之前我就挺喜欢景函姐的…”

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对面的陈良鹤微微弯曲了上半身,露出了痛苦难耐的表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听到询问后,陈良鹤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跟周迟怀说:“抱歉,我得去下洗手间…”

“噢噢好,那你快点回来哦,这牛肉太老了可不好吃。”

黄油和牛肉滋滋滋地冒着烟,好闻的香味不适时地窜出,跑进周迟怀的鼻子里,弄得他频频看向门口,打算等陈良鹤来了再一起吃。

——他从小到大接触的礼仪,可不允许他在不等齐人的情况下独自开吃。

可不知道为什么,十分钟过去了,陈良鹤的身影迟迟未能再次出现在门口里。

服务员负责任地站在一旁,恭敬地将牛肉翻着一面又一面,最后将熟度正好的牛肉全都放到周迟怀盘子里。

“欸,服务员,可以分一半给我朋友吗?他等下来了也能一起吃了。”周迟怀举手打断了服务员的动作,有礼貌地发问。

但听到这句话后,两位负责服务的工作人员却面面相觑,口罩上的两只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眼色,其中一位年长的负责人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说的是刚刚出去的先生吗?他已经走了,没告诉你吗?”

…??

“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位先生出去的时候,就直接出门开车走了。”

几乎是一瞬间,周迟怀立刻反应过来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小单,仔细观察下他的手都在颤抖,“那他付钱了吗?”

“没有,先生。”服务员一如既往的礼貌微笑,继续往周迟怀碗里夹牛肉。一块,两块,三块,每块牛肉都像一个沉重的砖头一样压在这个刚归国还有点小社恐的男孩身上。

他咻得一声站起,焦虑地大声吼着:“陈良鹤!我真的…该死!”

而远在餐厅另一角包厢的林景函和张姐,在囫囵吞肉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喊陈良鹤的声音。林景函顽强地吞下一块肉,问:“我刚刚好像听到陈良鹤的名字,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偏激的cp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