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将夜的茶话会

不过韦德里安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彭格列家族的十一代目虽然还是个小小的孩子、时不时地撒撒娇,但意外地很明理,也能把别人的话给听进去。

如果他未来确实当上了首领的话,想必这种品质功不可没。

“——说起来,一加一等于二不是证明不了的吗?”玛莲琳恩挑挑眉毛。

“只是打个比方。”韦德里安耸耸肩,“那的确是个不需要证明的公理。”

“那公理又是谁证明其为公理的呢——”幼女看向女仆,“艾拉,现在怎么样?”

祖母绿眼睛的女仆小姐微微颔首:“连接正常,只是如预计一般——所有的数据都无法上传到云端,我无法读取。”

“好吧——”玛莲琳恩并不感到意外——的确是在预计之中,“那我们就先静观其变好了。”

“是。”

参与设计了艾拉伏鲁斯部分的计划与给其配备的装备——韦德里安博士沉着眼看了不为或许会发生的那般事态所动的女仆,心道:她依旧没能成为人。

不过……这才正常。

(我们或许真的毫无相似之处,康纳。)

想起自己早已逝去的友人(康纳·赫森)——固执地追寻将机械和貌似是生命的东西化为人类、最终将自己和他的造物本身全赔了进去——韦德里安·希勒只是觉得伤感又加以轻视。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情绪纠缠了他十余年,至今无解。

但或许这场持续了十年——或许还要更久的计划,已然成为他的安身之所。他甚至想过干脆不要结束,但看着那男孩的背影——良心刺痛了他,连同多年前的倒刺一起。如果这计划赢不来终止的那一天,那孩子必然朝不保夕。

“那场战争的开端就是我们现阶段的终止。”玛莲琳恩捏起一块小小的纸杯蛋糕,“结果应该没多久就能出炉了。”她咬下那上边嵌着的樱桃,细细咀嚼起来。

韦德里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的确如天空所显,该是入夜的时分了。

他勾起茶杯,复又放下。

——恐怕是时候了。十年前的那场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夜袭。

最终他还是端起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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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突袭战前期,彭格列基地中的攻入组享受着最后的轻松,而地面组似乎还在严肃地商量些什么——抽空笨拙地为大家做好了护身符的葵在无意中听见阿纲与京子愉快的聊天、想起京子所做的那个被阿纲所极其宝贝的护身符,选择了默默将自己做的粗笨护身符放回口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