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上)

现在能确定的是必须干涉一些事物才行——先前给γ的帽穗……不算是干涉,因为未来那帽穗就是在他身上,那么不如将它移除……

(等等,难道是因为我“将帽穗给了γ”这个动作才导致那帽穗最终还是会到他手上吗?难道一开始不让他知晓这个事实的话、其实就能对未来做出改变了?)

(还是说我必须彻底移除帽穗的存在……在这个过去的“存在”?那么我必须找到尤尼……又连起来了,要知道尤尼到底在哪儿就必须找白兰·杰索,要找白兰·杰索就必须先去找入江正一,至少也要拿到进入密鲁菲奥雷总部的权限……他们确实有一个叫“超炎戒指传输系统”的装置,利用那个的话,应该能一次将梅洛尼基地的威胁转移掉。)

明确了的事情就到这里为止——虽然未来还很不明朗,但至少还是有能放手去做的余地。既然这样的话,得让十世他们先撤出去才行。

(得想个什么办法能中途把他们一起送到基地外面……那座基地是散块状的,应当会留一个能逃生的运输口。就让入江去做吧。)

没想到,最终推论出来的目标还是入江正一——他们的目的当真是一致的。是巧合倒还好,可要是必然……

——“呃……莱姆?”

十四岁的十世的声音从旁边小心翼翼地传过来。十六岁的莱姆侧过头去、用鼻音代替了询问:“嗯?”

阿纲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莱姆独独对他特别凶:“那个……就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发蓝眼的少女露出疑惑的眼神:“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棕发褐眼的少年犹犹豫豫地开口:“这个……因为你一直都蹩着眉头啊……”

一言不发又蹩着眉头地站在旁边,给我的心理压力真的超大啊——!!

莱姆不是很能理解沢田纲吉的逻辑是怎么走的——事实上即便是三十四岁(她那个时代)的他也总是做出些让她很迷惑的行为:例如难得要必须跟他本人谈事的时候,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绕到类似于“要好好吃饭”、“要不要到总部的医疗部做个检查”、“技术部有很多比较安全的新装备”、“真美给了我一些她新设计的衣服,你要不要试一下”、“今天这么晚了,不如留下来吃饭吧”等等跟在谈的事情完全无关的话题上去;要么就是在她外出办事的时候总是有机会“偶遇”十代家族的人(最常遇见的是山本和狱寺),直到她某一次“碰见”六道骸一行人才终于知道是那位十世拜托的——虽然由于他们梭普拉(sopra)中技术头脑(谢伊·奥尼尔)的手笔、他查不到具体她在哪里,但大概范围还是能定得出来的,由此离定位点比较近的守护者必定能接到沢田纲吉或戴维·艾斯波西多的电话,即便是六道骸或云雀恭弥也没有例外。

后来她才知道把她的出差行程给通风报信了的是秦——被抓包的情报屋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反过来教训了她一通(“我可能是有点多管闲事,但多管闲事也比你和沢田先生一直僵着好——你不觉得冻得慌,我都快给冷死了!求你行行好吧亲爱的老大,来个顿悟什么的——你也不讨厌他不是吗?闹这么僵只会让你自己日后后悔啊!”)。

至于十代雾守为什么还真跑来跟她“偶遇”,据本人说是“能耍黑手党的老大一次让我心情很好”——之后他就坦白了她常常“偶遇”守护者们背后的事实。

那次之后她直接了当地打电话找了沢田纲吉本人、语气平平地表示“没有必要”,终于改善了频频“偶遇”熟人的状况。

——葵没说错,不管多少岁,沢田纲吉还是沢田纲吉。这个十四岁的他的思维方式依旧让她困惑。

拉尔似乎也看不懂阿纲的操作——估计也没什么想看懂的意思、直接二话不多说地就抬了一下下巴:“可以使用了吗?”

莱姆也将注意力转回来:“可以——艾拉伏鲁斯,投影吧。”

——“好的,莱姆小姐。”——

——“由于这个时代的设备限制,投影过程中可能会产生眼部与头部的胀痛,请各位忍耐一下。”——

对这种技术已经习以为常、来自相较于这个时代十年后的莱姆对面前的景色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但这个时代的拉尔等人与相较这个时代十年前的阿纲等人基本都震惊地睁大眼睛——

——那并不是简单地仅仅在会议桌的桌面上投影出一个基地三维地图的程度、倒不如说会议桌留出来是为了确定方向与平面图的对比——

看着眼前几乎算是凭空拔地而起了一整座基地、而他们早已身处其中行走的景象(尽管并不算太清晰、活动一下后视野稍显卡顿),阿纲瞠目结舌:“这——”

——“非常抱歉,由于设备无法完全兼容利用,目前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请各位对照平面图、先尝试进行模拟路线行进。届时将尼二先生会为进行突袭任务的各位准备人手一部的掌上电脑、内部将载入与投影到会议桌上一样的平面地图。理想状态是每人都能记忆平面图与各位面前这条路线模拟景象、最大限度减少失误以节省时间。”——

——“请各位做好准备。现在开始路线模拟行进程序,速度约为成人平均步行速度——入口为并盛车站地下停车场二楼的发电室,其中的通风管经分析直接通入密鲁菲奥雷的地下基地。详细地点会在突袭战当天再度重复并标识。”——

“这真是极限地方便——从没见过这种设备啊!”连这个时代的笹川了平似乎也惊讶万分——看来相隔十年的技术当真是日新月异。

拉尔·米尔奇在最初的惊讶后便很快冷静下来:“全员给我集中精神——今晚的任务就是记下这条路线,不然你们别想睡觉了!”教官时期的气势猛地从她的声音中爆发出来,“莱姆,这个程序能测试记忆路线与否吗?”她说着便转头看向全程毫无波澜的莱姆。

莱姆闻言只是转问:“艾拉伏鲁斯,能做到吗?”

——“考虑到发电机和线路承受力问题,按人数来计算的话,每人可以提供一次测试机会。”——

“那就这样吧——每人一次考试计划,只要有一个人通不过就给我全体加时特训五小时,被我抓到偷懒或睡觉的就换成全体绕着训练场跑步直到明天早上,听清楚了吗!?”

(魔鬼——!!!)

阿纲冷汗直冒——这样罚下来,他觉得自己还没突袭进敌人的基地就得先晕死在自家的基地里啊!!!

这样想的并非只有他一个——虽然想法上可能有点差别,但狱寺也十分反对这种决定:“喂!我们明天可还要训练的啊!如果今天真要加时特训的话、我们不就在进攻之前先垮掉了吗!?”

拉尔横眉冷对:“那就给我想办法通过考试!”

“哎呀……听到考试就头疼……”山本倒是只把关注点放在了“考试”两个字上、叹了口大气,“没想到到了十年后还得考试啊——”

“极限地很久没听过‘考试’这个词了——”了平挠了挠头,“要说考试,也就是这个时代的狱寺每年都要开的强制性年终考核了吧——”

狱寺一听这话,总算是给十年后的自己加了点印象分上去——尽管因为他没能保护好十年后的十代目而早就负上几千几万分了:“嘁,不给你们这些笨蛋考核、怎么放心让你们跟着十代目啊!”

十代家族的晴守像是想起了如今已经很怀念的开心事、虽然被臭骂一句也没多激动:“你这章鱼头老是想些奇奇怪怪的点子,还是沢田每次都顺着你呢!”

“——你这草坪头!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子啊!?我想出来的点子肯定都很有效果!”狱寺不负众望地炸毛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极限地奇怪!”

“那叫标新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