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欣赏一下没有航行灯干扰、被大地上的灯火映照的夜色——
但这静谧的夜空——当这架飞机抵达它的终点时,虹色的、多彩的各色火焰依照他们的计划疾驰而来。而在那之后的短短数分钟内,巴勒莫上空的辰星就将被爆炸的轰鸣震落、穿刺、击毁,最终夜色与火光混在一起,而人们都会以为那是一场未被宣传开来的烟火展览。
谁都不会注意漆着黑色油漆的飞机残骸掉到了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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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的风!”巴吉尔被突然刮起的风给冷得缩了一下脑袋,“在下还是低估了日本的冬季吗……”他将衣扣扣紧起来。
“天开始寒了,二位快点回基地吧。”草壁道,“我就从这边原路返回了——对了,请告知一下沢田先生,云雀明天也会过去。”他对莱姆和巴吉尔点了点头。
“好的!”巴吉尔点头应道。
莱姆颔首:“路上当心,草壁。”
“您也是,莱姆小姐。”草壁应声说。
三人于是在目送丽贝卡的飞机顺利起飞、消失在看不见的云层中后分别朝两个方向走去。
悄无声息刮起的寒风慢慢地肆无忌惮起来——原本还是无敌意的风,仅仅一两分钟后就变成了凛冽的刀子割过。骤然下降的温度里,巴吉尔拢紧自己的高领外套;而没穿风衣、弹性优秀的黑色上衣袖长最多只到臂中(不过好在是高领)的莱姆则觉得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无形的刀刃不停地割出看不见的细长伤口,甚至连血液都不曾知晓破口的存在。
尤为觉得寒冷的是因头发剪得太短而没法被盖住的耳尖。她不自觉地用手拢住了左耳的耳尖、轻轻地揉搓着——稍稍有了点暖意,不过只是暂时的。
莱姆无声地呼出一口白气。
(“在做什么呢?——莱姆的耳朵怎么了?”)
(“感觉好像有点要生冻疮的样子,所以先揉一下看能不能消下去……如果彻底消下去了,好像复发的几率就会小很多的样子。”)
(“我去风先生那里拿点药来吧。”)
(“这个不需要药啦,只需要耐心——纲吉你没有中招过吗?”)
(“我好像没有过。嗯——小时候意外地百病不扰。”)
(“因为男孩子在深冬也会跑出去玩吧——不过说的也是,毕竟里包恩先生不会给你生病的机会呢。”)
(“嘶——那段日子比起生病、更多是皮外伤把我送上病床这点倒是没错……说起来,最好还是给莱姆买个大一点的耳罩吧,那种毛绒绒的是不是更保暖些——顺便还可以去看看商店街的活动,听说挂了很漂亮的彩灯;这两天好像都没什么大风,气温也正好——”)
(“嗯——精心谋划了好久吧,纲吉?”)
(“——我的表情应该很自然吧??”)
(“——但是你平时除了要出差以外根本就不会去看天气预报啊,十代目先生。”)
(“……没想到会在这一点上失策啊——愿赌服输,就换我来帮莱姆揉耳朵吧。手酸不酸?酸的话我也可以附加服务噢,十代目夫人。”)
(“哈哈——哪里学来的讨好话啦,好奇怪,我又没跟你赌什么——啊,捏这里。嗯,要用点力才行,不然没有效果的。”)
(“是由心而生的话啦——这里是吗……莱姆,太痛的话要说喔。”)
嗯。
(“纲吉——老实交代,是蓝波还是迪诺先生教你这种讨好女孩子的话的?”)
(“不是啊——”)
面前的道路昏黑且长,寒风复又从她耳边刮了过去。她顿了一下、把手放下来。
其实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在那次之后,她的耳朵就再也没被冷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