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那件事之后我原本是想跟你打电话的,但我觉得……还是当面答复你比较好。”纲吉低声对直起了身的春说,“我……不能答应,很抱歉。但绝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我有自己的考量,所以——”
其实你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啊——那件事啊,怎么说呢……该说是我一时冲动吧!不过被拒绝了还是有点觉得不爽……阿纲先生你一直都在考虑我、却没考虑自己,对吧?”春深吸一口气,慢慢看向他,“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保护我们……这一点虽然我没具体看见,但却能感觉到。”
“阿纲先生,你……对我甚至对京子都比以前要疏远得多,是你故意的,对吧?”
纲吉只是把目光挪开了,没有答话。
春抿了抿嘴:“阿纲先生,”纲吉再度看向她,“虽然很厚脸皮,但我不问不行!”
——“如果仅仅是交往的话,你会考虑我吗?”
纲吉看着那双始终不变的、在正经谈话时总会变得凛然而坚定的眼睛——春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说出他在心中考量过许久的说辞。他绝对会伤害小春,这无可置疑——再好、再婉转的说法也没用,伤害了就是伤害了,轻重并没区别。
但不去做的话——不行,不把她、不把她们尽可能地推远的话,但凡出了什么严重的变故,危险一定随之而来,她们的家人也……
但今天,葵的哥哥居然到场这一点,又把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摆出的天平给打乱了。
他再度感觉自己只是在牺牲葵。她有一个哥哥,有一位父亲,母亲早逝,这些都不是谎言;她有尚还健在、现居奈良的祖父母,亲戚里与她最亲近的两个孩子是一对姐弟、名字分别是玲子和莲太,她姑妈一家住在青森、种植国光苹果;她没说谎,她有那么多家人,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本该度过安稳的一生,而不是在他身边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就像前段时间一样。
……但事已至此了啊。
纲吉说:“现在的话,我谁都不会考虑了。”他看向葵。
“这件事有点突然,很抱歉之前没有跟你提过……”
“事实上,我已经结婚了。”
春听见他说。
“哈、哈咿!?结婚!?”她惊讶到完全没能控制自己的音量,“阿纲先生你——结婚了!?这、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