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在这里招待宾客,”华氏解释道,“二位随我来。”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华氏来,合力将门帘挑起。华氏走在前头,沈长寄扶着谢汝,进了正房。

华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背挺得笔直。她如今六十,却头发黑亮,不见鹤发。慈眉善目,精神矍铄。那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好像有光。

“娘,客来了。”

华老夫人柔和的目光打量着谢汝,又看了看沈长寄。

她拄着木杖站起身,慢慢走到谢汝的面前。

她盯着谢汝的脸看了好久好久,才道:“将你的手伸出来。”

谢汝不明所以,把手伸了出去。

华老夫人满是褶皱的手托着谢汝的手,她盯着手相看了看。然后走到了沈长寄面前,对他说:

“你的手,伸出来。”

沈长寄照做。

老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一把抓住了沈长寄的手腕。

谢汝微怔,“老夫人……”

华老夫人没言语,那只手用力地扣着沈长寄的手腕,力气之大,好似有把钳子一样扼住,她指尖搭在脉上,微阖了眼睛。

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华氏更是面色逐渐凝重,担忧地看着。

过了会,老夫人松开了沈长寄的手腕,突然笑了起来。

说了一句:“善。”

她不理会众人的一头雾水,转身挥了挥手,朝内室走去。

“乏了,乏了。”

丫鬟跟上,搀着人往里走,外间一下空了不少。

华氏皱着眉,自言自语:“怎么回事……”

谢汝问:“老夫人这是?”

华氏神色复杂地看着沈长寄,直言道:“大人可是身患顽疾?或是……不治之症?”

“是!”谢汝眼前一亮,“老夫人看出来了?她有办法?”

华氏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懂母亲是何意,但她说‘善’,应是无虞的,否则方才她的神情不会这样轻松。”

谢汝松了口气。

谢汝和华氏一边聊着,一边往外走,沈长寄跟在后面,慢慢皱起了眉,方才华老夫人直视他的眼睛时,叫他本能地不舒服,那是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神。

整个寿宴直到结束,他们都没有再见到华老夫人。

华氏把人送出了府,回了主院。

她轻手轻脚地回了屋,以为老太太在休息,可一打门帘,正好瞧见老太太神色慌张地把什么东西往身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