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寄心一软,“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睡。”

“……算了,你睡卧房吧,我……我睡暖阁,不把你放在眼前看着实在是不放心。”

沈长寄皱眉,“为何一定要分开睡?”

“我怕睡着了碰到你的伤处,”谢汝的脸微红,“更怕你……你乱来……乱动……”

听他讲过,她每每睡着,便会不自觉地往他怀里拱,有时候到处乱蹭,蹭出了火气,他就分开她的腿,就那样闯了进去。

她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时候,见他正卖力。她控诉他了几回,回回他都理直气壮地反过来说是她先撩拨的。

次数多了,谢汝便对自己的睡姿有了了解。

“分开睡对谁都好,若是睡着了我将你碰疼了,伤口严重了,心疼的不还是我啊……”她嘟囔道。

沈长寄笑了笑,“原是因为这个,你放心,那是我诓你的。”

谢汝目光微凝,“……诓我?”

沈长寄笑道:“你睡时很老实,不会影响到我,放心。”

所以今夜他们也没有必要分房睡。

谢汝恼羞成怒地盯着他看,越看这张好看的脸越是来气,她扯着男人的脸用力往外拉,咬牙切齿,“沈长寄,你完了!!”

“疼疼……夫人饶命……”

“……”

院里的护卫和玖儿极有眼色地散了,隔着老远,守护着院子的安宁。

跨院里,阿诺屈起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在众兵卫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阿诺镇定自若地接住从外飞进来的一只联络信鸽。

沈长寄只限制了他们二人的自由,却并未断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络。该办的事还如常办,该发的命令还照常发。

阿诺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信笺,放在了桌上。

孟玹身着一袭白衣,不紧不慢、动作优雅地烹茶。待茶入口中,他才拾起信来看。

“楚姐姐那边一切顺利,先生,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孟玹淡淡地笑了一声,“等。”

“等?”

“我将阿楚送到中原,送到宫里做了贵人,要她做的绝不是以卵击石,而是等一个能要人命的时机。”

“阿诺不懂。”

“阿诺,我与你讲过,这京城中,尽是食人不吐骨头的虎狼之辈。功高震主的功臣良将不在少数。”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萧顺明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那我便只等着他被这群人反噬即可。”

孟玹敛了笑意,一双乌黑幽邃、藏有诸多秘密与仇恨的眸子望向虚空。

他慢慢勾了唇,“最虚弱的时候,被枕边人予以致命一击,听上去是不是很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