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路,查一查伶娘的行动路线。”沈长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是从渑州到郦京最近的一条路,“渑州位于大轩的边境附近,查得不严,但从外进京,一路都需要路引,尤其是越靠近京城,管得越严。”

平瑢了然,伶娘一弱女子,还带着个孩子,定是有人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否则她不可能一路平安地到达郦京,这一切只能是阿汝的生母安排的。

京城人,和广宁侯是旧识,与宫中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故离开京城,在渑州托孤,至今下落不明。

沈长寄梳理着目前有的线索,越理越心烦,他一想到阿汝自出生开始,便处在颠沛流离的境况里,他就满腔的烦躁无处宣泄。

他打发了平瑢,拿着剑,独自去了广宁侯府。

……

谢汝在给孟玹看病。

她按照这几日的每日都重复的流程,给他诊脉,施针,又问了问服药过后的情况。看诊完毕,将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

孟玹却叫住了她。

孟玹温文尔雅地笑着,笑容如春日般和煦,笑得平筝腿发软。

“孟公子还有何事?”

“听说夫人是广宁侯之女?”

谢汝道:“正是。”

“侯府千金可不是都像夫人这般,明艳照人、菩萨心肠。”他感慨道。

“孟公子认识家父?”

孟玹摇头,他欲开口说话,喉间突然一阵痒,剧烈地咳了出来。

“咳咳咳……”

平筝赶忙给他倒了杯水,为他顺了顺气。

孟玹平复了呼吸,说道:“不识得,我离开京城许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而言都陌生得很。”

谢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当年我离开时,还不是现在这个皇帝。京城中无甚牵挂,我孤身一人,游遍大江南北,乐不思蜀,后来觉得凉州很好,便在那便定居了下来,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回来看过。”

谢汝心念一动,坐了下来,“公子幼时便四处漂泊吗?”

孟玹的目光慢慢悠远身长,他怔怔望着远处的天空,“算是吧……四海为家。”

过过流浪的日子,也过过几年安分日子,后来还是觉得漂泊更适合他一点。

“抱歉,见笑了。”

谢汝摇摇头,“公子的病只怕是未及时诊治,耽搁了太久,时日越久,这病便愈发深入五脏六腑,孟公子若是无事,便在府中住下,我帮你调理调理。”

孟玹望着她笑了起来,“不好打扰,待办完我自己的事,我便回去了。”

谢汝皱眉,“不可,你不能走,我说了要将你治好,怎能食言?”

孟玹想拒绝,可看着女子坚持的目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总觉得,若将话讲出来定会叫人失望,他不太想这样。

“好。”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只是希望首辅大人不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地将他赶尽杀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