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怎么了?”

“没!”

她心虚地收回了手,在裙摆上蹭了蹭,好像上头沾了什么东西似的。

马车晃晃悠悠,回去的路上少了来时的新鲜劲儿,加上连着折腾了两日,实在疲倦,没一会功夫,谢汝就靠着车壁睡着了。

一车之隔,有人始终陪着她。

“沈大人,您这伤……”

谢思究驱着马,与沈长寄并排走着。他拿眼睛觑着男人缠缠裹裹的左手,目光意味深长。

沈长寄单手握着缰绳,姿态闲适,浑身散发着十分放松的气息。

谢思究下意识就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了点变化,但至于哪里不对劲,单身的他没能瞧出什么所以然来。

“听说大人昨日惩戒了镇抚使?”谢思究好奇道,“他何处惹到你了?”

还是按军规处置的,打了个半死,一点情面都没留。这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能将沈长寄惹怒?

怒,就是怒火,沈长寄竟然生气了。

谢思究觉得有点意思。

沈长寄眸色暗了下去,话带着锋芒,“他本该死。”

只是军规处置还是太便宜他了。

谢思究心下一惊,四下望望,见左右无人,凑近几分,低着声音试探道:“莫不是与谢……有关?”

沈长寄凉凉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谢思究了然,沉默了下去,他思索着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谢姑娘,想了会,又庆幸自己的小青梅和谢姑娘是好友。

万幸,万幸……

时至傍晚,车队入了城。各家的马车径自回府,柳家的马车将谢汝载回广宁侯府。

府门前,柳愫灵拉着谢汝的手,操心地像个老妈子,“若是谢家人为难你,你叫人给我送信,我来接你。”

柳夫人撩开帘子,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哪里轮得到你。”

“也对……阿汝有那位管呢……”柳愫灵叹了口气,“总之不论如何,都记着还有我呢。”

谢汝动容地抱了她一下,“回吧。”

柳家的马车缓缓远去,玖儿搀扶着谢汝,从小门进了侯府。

才刚回来,她理应先去拜见父亲母亲。

简单的梳洗打扮,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天色已经晚了。她拎着灯笼,去了王氏的院子。

原以为她会见到王氏恼怒的样子,可见面后才发现,王氏好像将临行的事都忘了似的。

王氏面色平静,淡淡问道:“一路上累坏了吧?”

谢汝斟酌着开口,“还好。”

“今日想必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请安。”

“是,母亲。”

谢汝福身告退,又抬眼看了一眼王氏的表情。

始终平淡,平静。

王氏越是表现得毫无破绽,她心里的异样感就更重,愈发叫人警惕。

谢汝离开后,王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声音疲惫。

“出来吧。”

谢窈从屏风后走出,在王氏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