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暖阁的榻上,在案桌上摊平了一堆医书。

这一看便到了深夜,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伸了个懒腰,才觉饥肠辘辘。

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黑了彻底。

“都这般晚了……”

“可是饿了?”

房中蓦地响起另一人的声音,吓得谢汝浑身一激灵。

她的心跳紊乱,杂乱无章地敲击着心口,循声往向屏风旁,靠在柱子上的男子。

“沈大人?”

“可算注意到我了。”男人笑着说道。

“大人何时来得?”

沈长寄站直了身体,缓了下僵硬的双腿,朝她缓步走来。

“大约有……一个多时辰?”

“竟这般久!你就在那一直站着?”

男人点头。

谢汝懊恼地将他拉到身侧,叫他坐下,“干站着不累吗?我这里又不是没地方……”

她想说,又不是没地方坐。

可她抬眸看去,榻上、桌上都是书,甚至有几本还掉落在地上。

她干笑着,“反正你该出个声的。”

“是,怨我,”男子极好脾气地笑着,“只是我见你专注,便没忍心打扰,原想着等你发现我的,怎料阿汝读书时这般忘我。”

话里话外都透着委屈。

“大人可用膳了?”

“并未。”沈长寄说谎道。

谢汝愈发愧疚,“可这已太晚了……”

他突然将她从榻上抱了起来。

“哎!作甚!”她忙抓住他颈侧的衣料,一不留神,指甲刮到了他的脖子。

他将她放到睡榻上,“嘶”了声,“下手真狠。”

“你吓着我了……”

“是我的错,快换身衣服,带你出去吃东西。”沈长寄揉了揉脖子,抬步往外间走,“姑娘应该不需要在下服侍更衣吧。”

谢汝:“……”

她红着脸,“你瞎说什么,流氓……”

“快换衣服。”

她犹豫着,问道:“这么晚了,真要带我出去?”

男人挺拔的身影映在屏风上,明明灯火昏暗,她竟觉得自己能看清楚他高挺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侧脸。

昏黄的光晕笼着他的半侧身影,叫人无端心跳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