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醒了以后,看到糕点,会高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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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寄忙完一天的事情,从呈讯司出来时,已过了亥时。

这么晚了,她应该早已睡下了。

沈长寄回府换了身常服,又来到了广宁侯府的门外。身形矫健地从府邸后门翻墙而入,轻轻一跃,跳上了房顶。

在沈府时,每晚都要去看一眼她才能安心,已经养成了睡前习惯。见她安睡,他也能睡的好些。

昨日才刚分别,今夜便已思念入骨。看一眼,只一眼便走。

男人从房顶上跳下,落地无声,转身时,对上了一双澄澈透亮的润眸。

沈长寄:“……”

他的心跳停了一拍,一口气还未松下,怀里撞进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他下意识便环住,惊喜涌上心头,“这么想……”

声音生生顿住,眉头瞬间拧起。

她哭了。

男人眼中的光暗了下去,默不作声地将人揽得更紧,动作娴熟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任由着她发泄。

她哭得很压抑,很安静,呼吸始终平稳,不曾抽泣,不曾哽咽出声,只有他胸前湿透的衣衫毫无保留地诉说着她的悲伤。

没多久,她便克制着收回了所有的放肆。

待她情绪逐渐稳定,沈长寄将人抱回了房间。

谢汝的贴身婢女早在看到沈长寄的时候便极有眼力地退到了院子门口守着,此刻房中只有他们二人。

“今天我去看了生母,”谢汝缓了下情绪,哑声道,“七年没见了。”

“其实我才回来时便想去看她,可这侯府的规矩不允许我这样做,她总是疯疯癫癫的,不叫人靠近,总说有人要害她,所以她醒着的时候多半要伤人,所以父亲母亲不叫我去看她。”

“她可伤过你?”

谢汝摇头,“很小的时候父亲说有,但我不知道。记事以后他们极少允许我去见她,偶尔去时,她也在睡着。”

沈长寄:“嗯。”

“沈大人,我有些害怕。”谢汝的声音有些哽咽。

男人温柔地抚向她脸侧,“怕什么?”

“我今日,很想杀了她。”她说。

男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为什么?”

“我想帮她解脱。”谢汝说,“她生不如死,我亦十分痛苦。”

“阿汝想要她死吗?我可以帮你。”沈长寄轻轻靠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谢汝沉默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句“罢了”。

“那你恨她吗?”

“我不知道。”

沈长寄轻轻笑了,“我的阿汝心肠软,你不恨她,你只是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