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他素爱着深色衣裳,不爱笑了,再遇时她便发现,他好似断绝了一切喜怒哀乐,整个人带着棱角与锋芒,心思深沉不可测,人不再温和,强势又冰冷。

原来是自小的遭遇就发生了改变,致使他整个人的性情大改,叫她险些认不出来了。可沈长寄终归还是沈长寄,依旧会叫她心动,叫她喜欢,想要靠近。

谢汝心疼得要死了,她捂着嘴,不叫哽咽溢出喉咙。

窗外的男人收回一直望着星空的视线,侧过头,落在窗上。那上头映着女子的影子,她的身形微微颤抖。

沈长寄微微蹙眉,有些担忧。

“我、我……那你后来也杀了你大哥……”沈国舅的眼神左右躲闪。

沈长寄淡淡道:“那是因为他奸杀了良家女,八人,便是皇子我也杀得。”

如此处理他犹觉得太轻,只是沈贵妃求情,陛下宽恕,他无法,只得叫那畜生一命抵八命。

“国舅,这是本官最后一次容忍你,我这府邸国舅还是莫要再来了,否则便叫你夫人做好守寡的准备吧,本官不介意背上弑父的罪名。”

沈国舅被玄麟卫架了出去,扔出了府门。平瑢因护卫不当,领了十棍的刑罚,罚了三月的俸禄。

平瑢对此毫无怨言,离开前,低声说了两句话:

“大人,您叫属下去查西戎,属下发现他们的人在盯着咱们。”

“那个玹先生,也在查您。”

“……”

沈长寄长身玉立在薄如蝉翼的月光下,背影愈发孤寂、清冷。

再回到书房中,看到谢汝捂着心口,脸色难看,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怎得了?是脚痛?哪里伤着了?”他急切地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伤处。

谢汝挣开他的手,跪在榻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那是为何?是……是还在生我的气?”

有眼泪流到沈长寄的脖子里,烫得他心烦意乱,又手足无措。

“不是,都不是。”她摇头,轻声说,“心疼你,这样凄苦的过去。”

那不是人能过的日子,就是不知道他的心疾是否是他不记事时,那些“家人”对他做了什么伤害之事。

沈长寄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拍着她后背,“原是如此,吓着我了,不碍的,皆是过往,我早已不放心上。”

坦然讲,他回忆起年幼时的遭遇,心如止水,仿佛在旁观他人的过去那般平静。

他心智坚韧,不易动摇,这是从小便养成的性子。曾经他直面了生母过世,除了最初的震惊与悲痛,很快他便振作起来,他总觉得仍有重要的事未完成,他不可以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