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谢有它。”

谢汝一噎,揉了揉发烫的耳垂,眼神围绕着“账目”二字上打转,“我昨日只买了三册,这一本想必是那位公子撞过来时掉落在地上的。”

离开时又被沈长寄一齐收了起来,带回了府中。

“沈大人,这账册写的什么我不懂,但有件事我十分在意。”

谢汝悄悄抬眼,恰好与沈长寄的视线撞上。他认真地看着,那眼神专注到令人心慌。

她咳了一声掩饰羞涩,自顾自道:“我对药材和植物的气味十分敏感,这本账册上,带着一点奇怪的味道。”

沈长寄好像没有听到后半句,只抓着前半句问:“你对气味敏感,所以一下便闻出来我的药中有毒草。”

谢汝道:“这账册我也不清楚是否出自医馆或是药堂,倘若能知晓来处,或许能对您查案有些益处。”

“你昨夜对我生气了,你在意我,可为何仍拒绝?”男人又微微弯下腰,挺拔的身躯将她牢牢锁进小圈子里。

谢汝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然后身子一滑,从桌案上溜下来,几步跑到门口,离得老远,“这股奇怪的味道中除却常见的草药外,还有几味极为珍贵稀缺的药材,其中一味像九节菖的味道,九节菖价格昂贵,不是每一家医馆都有,或许您可以去查一查,近几月有哪些医馆收集了这种药材。”

“我一向不热衷于男女之事,故而你是何意,我也不甚明了,若对我有要求,尽可告知于我,你躲那么远是作甚?”

谢汝:“……”

两个人完全是鸡同鸭讲。

她在与他讲正事,他却满脑子都是情爱,谢汝当真怀疑,这个首辅的位置真是靠他自己挣来的吗?前世那个羞涩的公子究竟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啪——”

门外廊下,一侍从摔碎了手中的瓷碗,头垂得很低,旁边还有个一脸惊悚的平瑢,以及满脸错愕的贺离之。

几个人面面相觑,谢汝最先反应过来,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外的几个人自然是将首辅大人那一通感人肺腑的话听进了耳中。

沈长寄略一摆手,打发了送药的侍从,那侍从松了一大口气,逃离之快,像是慢一些便要被人灭口似的。

平瑢跑不了,硬着头皮往里走,谢汝见状忙后退了几步把门口让出来。

也就只有贺离之那样没皮没脸的人适应得极快,他抢先一步进了门,对着沈长寄挤眉弄眼。

嘴里“啧啧”的,调侃的话直往外冒,“平瑢啊,你家大人平日也这般慷慨吗?一句接连一句,都不给人接话的余地,一口气说几十字,他怎么不怕累死呢?”

平瑢:“……并未,大人对我也……惜字如金。”

“哟,那可奇了,他对我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什么嗯、好、滚……哈!感情多说几个字也累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