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蛋上。
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只是简单的触碰,时间很短。
但是躺在床上的女人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推了他一下。
四目相对时,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慌张,直直地看着她。
温纾宜先别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不自在。
这男人脸皮可真厚。
“醒了正好,喝点红糖水再睡。”
他的声音放轻柔了一些,感觉在哄着她。
“不要。”
温纾宜用手把被子拉过头顶,遮住了整个脸。
“茜茜,听话。”
他低低的叫唤着她的小名,然后强势地将她的身体扶了起来。
温纾宜的肚子此刻还疼得厉害,但还是用力推开了他,抗拒的意味很明显,“你别碰我。”
这是她今天第几次拒绝他了?
沈经安的眸色瞬间暗了暗,怒极反笑,“那谁可以碰你,傅北吗?”
他想起昨晚男人抱着女人的一幕,“是谁昨晚跑去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地躺在前男友的怀里。”
“今天着凉发烧,还敢自己开车,差点出事。”
“温纾宜,你可真能耐。”
男人一字一句间都是指责的话语,声音也冷,与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温纾宜本来头就晕着,又刚好来大姨妈,她一生病更是脾气大,“沈经安,没人让你来,我就算是死——”
“温纾宜!”
伴随着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沈经安伸手推落桌上的杯子,直接打断她,大声地吼着她的名字。
他神情激动,沙哑着声音,“我不准你说那个字。”
温纾宜怔了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瞬间的呆滞。
一是被他的声音吓到了,二是因为她看到了男人眼眶里盘旋着的泪光,像隔了层迷雾,眼底还带着浅浅的红。
沈经安别过头,闭了闭眼睛。
他放在腿间的左手握紧,青筋尽显,努力想压住胸膛那股慌乱的情绪。
但是脑子里却在走马观花地闪过六年前女人车祸后躺在白色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渐渐弓下了腰,背影莫名地带着股落寞感。
男人将手肘抵在腿上,左手捂住
了自己的脸,让温纾宜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半晌,他的声音恢复到以往的平静语气,“sorry,我刚刚不应该凶你。”
“但是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男人站起身来,去外面拿了把扫帚,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
然后重新拿了个玻璃杯回来,将保温瓶的红糖水倒了出来。
温纾宜一下子就闻到了那股浓重的生姜味,皱了皱眉。
她向来不喜欢姜的味道。
沈经安将一杯满满的生姜红糖水递到她的面前,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你喝完它,我就走。”
温纾宜咽了咽口水,微微坐直了下身体,伸出手接过那个玻璃杯,然后一手捏住鼻头,感情深一口闷。
她喝的有点急,咳嗽了几声。
鬼知道他放了多少姜进去,她只感觉到喉咙一阵火辣辣的。
温纾宜将那个空的杯子塞回到他的手里,然后身体背对着他躺下,手指向后指了指,“你可以走了,不送。”
过河拆桥。
沈经安将玻璃杯放下,看了女人的背影一眼,然后不做停留地转身离开。
门锁落下声音传来。
躺在床上的温纾宜重新睁开了眼睛,眸色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她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
男人刚才神情紧张和脆弱的模样交织在她的脑海里。